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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系列作品《赌注》第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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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2 13:46: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7、


周一上班,没看见安妮,听说美莎周末就飞美国了,而艾米也没来公司,我忐忑不安的在工位里坐了一整天,满脑子想象各种景象,比如艾米会在公司里大声的讥笑我,李达会跑来这里宣布开除我,美莎呢?她会怎么说我呢?另外,我还觉得刚入职的两个同事总是在偷偷观察我,他俩总是去楼道里抽烟,窃窃私语什么,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


周二一早到了公司,刚进门,就看到CEO办公室里,艾米坐在大老板椅上,正和对面的安妮聊着什么,门是关着的,什么也听不见。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觉得步履艰难,几乎是蹭到工位上,而眼睛一直没离开办公室。


刚刚坐下,准备开电脑,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安妮在叫我:“阿恒,你来一下”。


我坐在工位上,两腿无力,双手紧握着转椅的扶手,可怎么也使不上劲,此时又听到安妮的催促,“快点,艾米姐叫你呐”。


我努力了半天,才站起来,转身向办公室挪去。


“阿恒,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刚进门,艾米就问。


“我……”,我迟疑了。


“他答应了,下午就去公司办离职。”,安妮抢过了我的话头。


我蓦然转向安妮,愣愣的看着她,可她的脸上并无特别的表情。


“那太好了”,艾米道,“安妮明天就不过来了,阿恒,这边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


“我应该做的。”我大脑完全是短路状态,茫然看着安妮,脑袋一动没动,下意识的答道。


“安妮”,艾米低头翻着桌子上的文件,道:“你家阿恒怎么了?生病了?”


你家阿恒?我愣愣的看安妮,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肯定没跟艾米说我的丑行,那就更不会跟李达说了。
“没事”,安妮哼道,“早上吃多了吧。”


和安妮从办公室里出来,她没回工位,径直走出公司大门,我紧跟了上去,我俩一前一后走出写字楼,一直转到楼后一处僻静的吸烟区。


安妮从兜里拿出—盒细支中南海,抽出一根熟练的点燃,自顾自的抽了起来,我走到她近前,想张嘴问,可不知该怎么说。


“安妮,以前没见过你抽烟呀”,我终于找到了个谈话的起点。


“跟你有关系吗?”安妮冷声道。


“我……我……我就是想谢谢你。”看着安妮抽烟的样子,并不像新手。


“你滚吧”,安妮狠狠的吸了口香烟,“不想看见你”


“安妮,是我不好……”,我想解释解释,但安妮连瞧都不瞧我一眼,“我是想……”


“滚!”,安妮大声打断了我。


我站在原地,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安妮又狠狠的吸了几口烟,回头看见我还在原地,轻蔑的说道,“周末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她把只抽了一半的烟摔在地上,用力的踩灭,继续道,“明天我就不来这边上班了”。


我依旧呆立在原地,木头一般的看着安妮。


“现在你可以滚了吧!”,安妮又点燃一支烟,转过身去。


下午,我跟李达提出辞职,可能是艾米提前打了招呼,李达麻利同意了,而且开绿灯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离职手续,周三,我正式加入VR公司,艾米给了我一个北京办公室总经理的头衔,然后就飞回美国了。


那天之后,北京Office正式开始运转,艾米和美莎一直在美国遥控,我在北京做她们的代理/代言人,投资公司的资金很快就落实了,我集中精力招聘到了必要的人力,又用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寻找洽谈并搞定了适合的VR内容外包和运营外包团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上线自主的内容产品。


同时,商业合作进行得也很顺利,6月份就跟3-4家国内知名公司接触并谈妥了合作意向,只等艾米和美莎来京正式签约。


只是,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安妮,听李达说她请了长假,到她父母工作的国家探亲加旅游,一直未归,李达出于万姐的原因,也不敢开除安妮,只能听之任之。


我曾几次微信、短信联系安妮,想再跟她道歉,可她从未回复。


同样杳无音讯的是精绝,自从在微信里确认我输了赌局后,也再没给我发过消息,而我也不敢主动联系她,因为我根本没有做好做厕奴的准备,所以不想招惹她。


SM依然是我的隐私爱好,平日里若有了欲望就找点小黄片或小黄文意淫一下,可每次打手枪的时候,脑子里全是精绝的样貌,怎么也挥之不去!


28、


天气越来越热了,这天早上,我接到李达的电话,他说刚投了家游戏公司,对我们VR引擎感兴趣,约在下午到投资公司聊聊。


在投资公司的大会议室里,李达一身名牌西装,猥琐的微笑着,引荐游戏公司的BD和我认识,我们交换了名片和微信,坐下来开始谈正经事。


我打开电脑,接上投影仪,找到PPT,打开,进入播放模式,开始我的介绍。


就在我侃侃而谈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余光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使我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力量,她长发盘着,身着白色长袖衬衫,袖子挽起,一条过膝的深灰色职业套裙,微微包臀,肉色丝袜和高跟凉鞋。


“阿恒”,李达见我突然终止了介绍,不解的问道,“继续呀。”


我的脑袋和视线都朝着游戏公司的负责人,可心思早已被余光中的丽人吸引了,站在原地,我竟发不出一声。


“恒总,茶”,一个熟悉而又曼妙的声音传到我耳中,一杯刚沏好的龙井也摆在我面前。


“对不起,突然有点不舒服。”我扶着脑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什么也干不了了,因为现在的我,脑海里全部是她的身影,可爱的她、俏皮的她、生气的她、痴笑的她、醉酒的她、美妆的她、素颜的她、甚至裸体的她,她在我印象中从没有过如此多的样貌同时交织在一起,从没感受到过她其实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值得我去爱!


可是!此时此刻!我却不敢直视她!


“李总”,那个曼妙声音再次响起,“恒总不舒服,要不改天,您看……”


“没事”,游戏公司的人看到此种情况,虽心有不解,但还是很大度的说道,“李总、恒总,要不我们改天。”


“那什么……成”,李达也是一肚子糊涂,但见我这状态,也无奈的应道,“我送您”


我跟那人点头打了个招呼,李达便引他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空荡荡的,静悄悄的,只剩下我和许久未见的安妮。


“怎么了?”安妮一边收拾会议室,一边问道。


“我……”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几个月不见,现在都成恒总了”,安妮的声音变得有些挑衅。


“安妮,这几个月你过得好吗?”我终于憋出这几个字。


“挺好的,差不多把整个非洲玩了个遍”,安妮突然身子前探,趴在会议桌上轻佻地说道:“黑哥们那活儿可棒了,比中国人的强!”


这句语像是冰桶一样突然浇在我身,反倒是让我抬起头,直视安妮,好像任何幻想一瞬间都破灭了。


“唉,对了,这些日子没少让那个精绝女主玩吧?”,安妮压低了声音,以戏虐的口吻道,“你那后门还紧吗?”


“我……”安妮这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


“放心”,安妮挺直身体,把桌上的文件抱在怀里,“我不会乱说的,我的恒总。”


“安妮,我对不起你,但……”我想说你别作践自己,但真的说不出口。


“但什么但?”安妮转身准备离开,哼了一声,道:“但什么都跟你没关系!”话毕,她扭着圆滚的屁股,踩着高跟鞋的“哒哒”节奏走出会议室。


李达回来了,一进门就很不高兴的对我道,“我说,还真把自己当恒总啦?”


此时的我已恢复了神志,但只能继续装病了,“不好意思,李总,突然脑袋疼得厉害。”


“哼!”,李达气鼓鼓的说道,“下礼拜吧,人家明天就出差了”


“那什么……李总”,我鼓了鼓腮帮子,想问安妮啥时候回来的,但还是没问出口。


“对了,艾米啥时候回来呀”,李达像是想起什么美味佳肴一样,眼神变得色迷迷的。


“噢,艾米她们可能下周过来”,我站起身,准备告辞,但还是想问安妮,“安妮她……”


“怎么?刚才怼你了?”李达的表情又变回原状,“这小丫头片子,不能碰不能摸的,还他妈不听话,要不是万总,我早把她开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安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礼拜吧”,李达气哼哼的走出会议室。


我收拾好笔记本电脑,走到办公区,望向李达办公室门口的工位,安妮不在那里。


“阿恒”,一个老同事跟我打招呼。


“噢,看见安妮了吗?”,我问他。


“出去抽烟了吧”


我拿好背包,离开投资公司,在走廊过道里看了一眼,安妮不在,又在写字楼前后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她的身影,这才下楼打车离开。


坐在出租车中,忽然手机“嘟嘟”响了,是艾米。


艾米:“周末接我们吧”


我:“好的,几点,航班号发我”


艾米:“晚点发给你”


我:“好的”


艾米:“叫上安妮,听说她回国了,我可想她了。”


我脑袋一大,这可怎么让我开口呀!自从她们回美国之后,艾米和美莎都问过我和安妮的进展,我只好说分手了,好在这两人倒也没细问缘由。


我:“我争取。”


艾米:“一定叫她来,我下飞机就想看见她。”


我:“好。”


到公司的时候,艾米发来了时间和航班号,我把讯息复制粘贴到安妮的对话窗,却始终点不下“发送”的按钮。


快下班的时候,我却先收到了安妮的信息。


安妮“艾米周末回国?”


我:“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我又补了一句,“她跟你说了?”


安妮:“美莎姐告诉我的。”


我:“噢”


安妮:“接机那天来我家接我。”


我:“好”


29、


周日一早,我开着新租来的商务舱先到了安妮家小区门口,望着曾经熟悉的小区,我有点恍惚,默默计算了一下,可能送安妮回家至少有20次吧,无论开车还是坐车,每次都是送到这里后她自己走进去,除了那晚,那个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的夜晚。


正在胡思乱想,小区门口闪出安妮,她梳着左右两个马尾辫,身穿一件红色的连衣长纱裙,光脚穿一双运动鞋,手里拎着个白色的包包,直奔商务舱走来。


我急忙下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可安妮视而不见的走到后面,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去机场的路上,我几次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但一直没能张开嘴,而安妮也静静的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到停车场停好车,我正准备开车门的时候,安妮终于说话了:“先别进去”。


“噢”,我没明白她的意思,转头看她。


只见安妮把车门打开,但没下车,而是从包里翻出香烟抽了起来。


“安妮”,我努力了半天,终于在安妮快要抽完一支烟的时候开口了,“有烟瘾了都?”


安妮没像上次那样激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我在她的脸上看到那种叫做忧伤的表情。


“我初中就抽烟了”,安妮抽烟的姿势确实非常老成。


“啊,是么?”,这是让我始料未及的。


“某实才戒了没几年”,安妮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继续道,“我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小太妹,你不知道吧?”


我摇了摇头。


“上初中的时候,我爸妈就去非洲工作了,每隔一两年才回来一次,我一直上寄宿学校,周末回姥姥家,高中那年姥姥去世了,整个北京就我自己一个人”,安妮突然苦笑道,“抽烟算什么!”


“安妮,对不起”,我不知道安妮为什么说这些,但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不该问你抽烟的事。”


“从上大学开始吧,我开始混夜店”,安妮根本没理我,继续道,“每天喝酒喝到后半夜,勾搭男人”


“安妮……”,我预感她要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想制止她,但还是被她打断。
“我想说,你别管”,安妮瞥了我一眼,继续道:“我都不记得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什么男人我没见过!”


“安妮……”安妮的过去我只知道一点,听到这样的经历虽有些震惊,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些话由女孩子自己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妥,“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安妮还是不理我,自顾自的继续道:“快毕业的那个夏天,我被两个混蛋骗到酒店,强奸我就算了,还拍了裸照敲诈我。”^


说到这里,安妮的眼泪“唰啦啦”的流淌下来,而我的心被她的故事牵动着,隐隐作痛。


“安妮,对不起!'我递给她一叠纸巾。


“要不是万姐”,安妮接过纸巾轻轻擦拭面颊,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我早就不是我了。”


我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可就在这时,安妮突然爆发了,她把纸巾攥成团使劲丢向我,大声道:“你呢?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呆坐着,任由安妮的纸团打在我脸上,是呀!我是个什么东西!?!?!


爆发后安妮又陷入了沉静,一动不动,直到香烟燃尽烫到了手指,她甩掉手里的烟头,又点上一支,默默道:“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也不是什么好姑娘,起码曾经不是!”


“安妮……”,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心中却如潮水般翻涌着,各种味道交杂在一起。


“你和那个精绝女主好了?”安妮的声音极小。


我望着安妮,她一口一口的使劲的吸烟,面颊上的泪滴在阳光下闪动着晶莹的光彩。


“不想说?”安妮追问了一句。


“这几个月都没联系”,我想,跟她也没必要隐瞒什么,她想知道的话,就告诉她算了。


“你还想她吗?”安妮抬起头看着我,泪光闪闪。


我默默的低下头,不敢回答。


“阿恒,我们……”,安妮擦干了眼洎,声音变得温婉,欲言又止。


我抬起头,看着安妮,她的眼睛里带着几许陌生、几许期待、几许楚楚动人。


我俩就这样对视了许久……


“嘟嘟”手机震动起来,我抹了抹眼角,拿起手机,是艾米的微信,“落”。


在国际出口,我和安妮扶着栏杆等待着艾米和美莎出站,从停车场到这里,我俩再没说话。安妮的情绪已经稳定,泪迹已消,又补了妆,现在看上去已恢复正常。


忽然安妮捅了我一下,道:“咱俩的事情,你跟艾米怎么说的?”


我蓦的一怔,答道:“我……我说分手了”


“她们没问原因吗?”


“没”,我也突然想到,这件事必须和安妮串好口供。


“噢,我也是这么说的。”,安妮长嘘道:“万姐也问过我。”


“万姐,问过你?”我有些好奇。


安妮点了点头,道:“我没回复她,然后就出国了,连手机都没带走。”


“那……”


“不知道是不是万姐生气了,那以后也没联系过我”,安妮垂下头,似乎是想心事。


“艾米不是和方姐挺熟的吗”,我拉了拉她的衣角,“一会你问问艾米。”


安妮撅起小嘴,点了点头。


终于等来了艾米和美莎,两人一出现,我就惊呼道:“情侣衫”,她俩穿着一样的圆领衫和短裤,一样的人字拖,艾米长发飘飘,推着推车,上面摞着4-5个行李箱,美莎短发精干,戴着黑框近视眼镜走在侧面扶着箱子。


“安妮!”,艾米看到我们,扔下推车呼喊着奔向安妮,安妮也冲了上去,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我急忙赶上去接过推车,艾米和安妮在前面说说笑笑,我推着车和美莎在后面跟着。


“美莎姐,这次东西这么多?”,我看着推车上的箱子,每个都至少是26寸。


“这次要多待些口子。”美莎转头看了我一眼:“安妮跟你怎么样了?”


“还那样”,我低着头,不敢看美莎。


“噢”,美莎也没多问,自言自语道:“做不了夫妻,也没必要做仇人呀。”


“嗯”,我还是低着头,偷眼去看前面的安妮。


“安妮多好的女孩呀”美莎还在自言自语,但我明白,她是在讲给我听的。


“你呢?”,美莎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有女朋友了吗?”


“没”,我摇了摇头:“哪有时间呀?”


“呵”,美莎轻笑道:“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不用。”我想解释,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放心吧,姐不会坑你的。”美莎撂下这句话,疾走两步追上安妮和艾米,从后面搂住两人,一起说笑起来。


30、


艾米和美莎回国后上班的第一天,跟我谈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启动新一轮的融资,而且计划在这一轮融资中踢掉我的老东家。


“为什么?”,我坐在艾米的办公室里,很是不解的问道,“万姐不也是投资公司的股东吗?还是大股东。”


“这就是万姐的意思。”艾米坐在老板椅上,轻松的说道。


“啊?”,我更加不明白了。


“李达这两年在投资公司小动作太多”,艾米喝了口咖啡,道,“万姐不想跟他玩了”


“噢”,我这才明白其中的缘由,“万姐要撤资?”。


“对”,艾米道,“投资公司之前投的项目大部分都有鬼,对万姐来说都没什么用,只有我们公司对万姐有价值。”


“那怎么弄?”,我对这个万姐还是非常敬佩的,尤其是知道她对安妮的帮助后。


“万姐早就在美国搞个假项目,过几天会突然向李达要钱”,美莎坐在沙发上补充,“安妮确认过,李达刚刚私挪了一大笔钱走,这时候账上没钱”


“我们就在这个时候找李达,要求回购股份。”,艾米接茬道:“李达就不得不乖乖把股份卖回给我们。”


“明白了”,我这才明白安妮留在李达身边的真正意义。


“实际上这笔钱是万姐出。”美莎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道:“算是我们把年初的投资权还给万姐”。


“然后”,艾米噗哧笑道,“我们再宣布这几个月的成果。”


“再宣布新一轮融资计划。”美莎也微笑着补充道。


“好的,那要签的所有协议,我们都先推后。”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艾米叫住我,看了眼美莎,道,“你不是要去延庆吗?我跟他说吧。”


“嗯”,美莎冲我笑了笑,转身离开,而且还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什么事,艾米姐。”,我糊里糊涂的又坐下。


艾米从抽屉里翻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递给我,一句话没说。


我伸手去接,艾米又撤了回去,打趣道,“猜猜这是什么?”。


我摸了摸脑袋,毫无头绪的摇了摇头。


艾米笑着把文件塞到我手里,道,“没问题的话,签字就成了”。


接过文件,标题是《股权代持协议》,一式三份。


“艾米姐”,面对这样一份协议,我非常的吃惊,“我来这边,您已经给了我很高的工资了,这?”


“那点工资够干嘛的”,艾米轻巧的说道,“每个月那点钱在北京连半个平米都买不到”


此刻我非常激动,来VR公司,艾米本就将我的工资翻了不止一倍,虽然在北京还算不上高收入,但相比我之前来说,已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又得到了这份意味着未来前途的协议,我望着艾米,十分诚恳的说道:“谢谢你,艾米姐!”。


“别谢我,你看看代持人是谁”,艾米笑道。


我没明白艾米的意思,急忙仔细阅读,代持人位置上娟秀的签名是“廖美莎”。


“噢,美莎姐的字这么好看”,平时的各种签字都是艾米,我从来没见过美莎动笔,见这字迹不由得脱口而出,但说完这话,忽又觉得像是在拍马屁。


“哈哈哈,这马屁也拍”,艾米哈哈笑得前仰后合,“你要是看见美莎左手的字,你还不得给人跪了”。


“是么?”,我不好意思的答道,觉得很是尴尬,忽然看见艾米的桌上摆着一本英文书,标题是《HomoDeus》,就借这本书打岔吧,“艾米姐,你在看这书?”


“嗯”,艾米拿起书翻了翻,“美莎让我看的,可我根本看不进去。”


“哦”,我拿起笔准备签字,忽然想起什么,“艾米姐,对付完李达以后,安妮她……”


“哎呦喂”,艾米白了我一眼,“还知道惦记安妮呀”


我赶紧低下头,继续在协议上签字。


“放心吧”,艾米伸了懒腰,“完事之后,安妮过来给我做助理。”


“噢”,我翻开第二份协议继续签字,并不敢抬头。


“瞧!”,艾米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摞打印纸,道,“这是安妮的,等她入职以后再签。”


31、


1个月又过去了,投资公司的股份仅以20%的溢价转让给艾米,李达被成功的踢出局,此后公司立刻对外宣布与游戏、教育、医疗等多家国内大牌公司的商业合作协议,还有艾米早就从好莱坞带回的几份VR节目的大单,公司的经营迅速进入正轨,营收良好,国内外多家知名的大投资机构主动接触我们,期望得到这个投资机会。


安妮入职了,但作为艾米的助理,每天忙于协助艾米跟投资公司过招,整天看不见人,我们虽然在微信上时有联络,但只限公事;美莎的精力集中在与多家合作公司的技术对接上,也经常出差;而我天天跑外包公司,更是焦头烂额。


虽然四个人在一家公司,但我们很少见面,直到夏末的一天。


“通知大家”,艾米在公司的微信群里发出振奋人心的消息,“公司B轮融资计划已敲定,目前估值超10亿!”


群里一阵热烈的“鲜花”和“掌声”过后,艾米宣布,将于本周四在延庆某别墅举行公司酒会,酬谢大家半年以来的付出和努力。


此时,安妮发来微信:“阿恒,周四你开我的车过去吧。”


我:“你不去吗?”


安妮:“我和艾米下飞机直接去”


我:“噢”


安妮:“上午还得麻烦你去火车站接美莎,把她捎过去。”


我:“没问题,那其他人呢?”


安妮:“我安排包车了”


我:“好的”


安妮:“车钥匙在我工位的抽屉里,车就停在公司的楼下”


我:“好,没问题”


放下手机,走到安妮工位,在抽屉里找到了钥匙,钥匙是压在一个白色信封上的,信封上没有字,好奇心驱使我拿起信封,但发现是封死的,里面是折起来的纸条,透过薄薄的封皮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打印的字:“机,进”。


周四中午,我开着安妮的途观在火车站接到了美莎,七八天没见,她把头发烫成小卷卷,贴着头皮,黑T恤破洞牛仔裤外加帆布板鞋,不看正脸的话,活脱个小鲜肉。


“美莎姐,您这形象”,我打趣道。


“怎么了”,美莎把行李丢进后备箱,手扶着车后盖瞅着我道,“又不是没见过。”


“见过是见过,您这不是去公干么。”我笑道。


“哼”,美莎哼了一声合上后备箱,钻进副驾驶,道,“我是去敲代码的,又不是去谈生意”


“得嘞”,我“呵呵”了一句,“出发”。


美莎不理我,摘下眼镜开始补妆。


汽车驶出火车站,转上三环直奔高速,我俩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美莎突然话锋一转:“最近和安妮见过面吗?”


“没,她和艾米一直在上海”


“噢”,美莎停顿了一会,又道,“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我一怔,“我俩分手了啊。”


“因为什么?”美莎追问。


“嗯……不太合得来。”我含糊回答,本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又提起来。


“回国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顾上问。”美莎把空调调低了几度,继续道,“今天早上艾米给我打了1个多小时电话。”


“艾米?”,我有点乱。


“她昨天和安妮去喝酒,安妮喝醉了。”美莎道,“她说……”


我的神经突然紧张起来,转头去看美莎,“说什么?”


美莎的表情很严肃,“安妮说那晚你把她睡了。”


“我没有!”,我大声道。


“你激动什么!”,美莎厉声。


我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这才降低了声调,“我真没有,美莎姐”。


“唉”,美莎叹了口气,“艾米说安妮昨晚喝多了,哭了好久。”


“美莎姐……”,听到这些,我脑子里浮现出安妮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突然有了说实话的想法。


“那天晚上你俩到底有没有……”,美莎追问。


“安妮她……”,忽然我的眼角一热,一滴泪默然流下,“可我……我不知道。”


“你们男人怎么回事?”,美莎看到了我状况,拿出纸巾递给我,“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吗?干了就是干了,多大点事!”


“我真不知道!”,我擦掉眼泪,叹声道,“美莎姐,那晚我喝多了,真不记得做了什么。”


“你断片了?”,美莎用的这句北京话就是指酒喝多了失忆,“那安妮也断片了?”


“我……”,忽然脑子里显现出半裸的安妮,“她没有。”


“那她怎么跟你说的”,美莎追问。


“她……”,我鼓了鼓勇气,还是没敢说实话,不过,我也不想骗美莎,“她说我俩没发生什么”


“不可能!”,美莎鼓起嘴唇,吹了下头发,却才意识到自己烫了头,自言自语道,“孤男寡女,喝了那么多酒,还……”


“嗯?”,我没明白美莎的意思,转头看她。


“没什么”,美莎突然不说话了。


沉默后的汽车开得越来越快,下了高速,转了道弯,开始走盘山路,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包,我看着导航,似乎不远了。


“快到了”,美莎淡淡道。


“还真不近”,车里的时钟指向3点,“开了俩小时了”。


又转过一个山坳,眼前一亮,不远的半山腰上,郁郁葱葱的密林中环抱着一栋砖红色的建筑,我把车子切换运动模式开始爬坡,不到10分钟,就来到了别墅的门前。


别墅门口停着两辆面包车和几辆各型轿车,估计公司的同事们已经到了,我正打算把车停在面包车的旁边,美莎却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滴滴两声大门开了。


“开进去”,美莎道,“里面能停小车”。


“噢”,我待大门完全打开,这才看到,房子的前院不大,门口两侧各有一个车库,左边停着公司租的商务舱,右边的车库空着,我轻给了脚油,平稳将车停好。


“美莎姐,这是什么地方?”我盯着美莎手里的遥控器问道。


“我家”,美莎淡淡道。


靠,我一下子就愣了,这么大一个别墅,怎么也有小一千米,北京呀!延庆呀!得多少钱呀!


“怎么了?”,美莎下车,见我没动。


“哎呦”,我打趣道,“原来您才是公司里最有钱的人呀!”


“噢,这个呀”,美莎被我逗笑了,“买得早,而且还是小产权。”


“那也够牛的”,我恭维道。


“得了吧”,美莎打开后备箱,一边拿行李一边说,“这房子荒废得有点久了,这次回来才仔细收拾了收拾”。


“姐,这房子现在至少得几千万吧?”我也下了车。


“不知道”,美莎指了指外面,道,“你从正门进去吧,我从这边上楼换件衣服”。


“哦”


美莎转身要走,突然停住,道:“阿恒”。


“啊,怎么了,美莎姐”,我看美莎的表情有些异样。


“对安妮好点。”,她的语气夹杂些许遗憾。


“哦”,我点了点头。


美莎拉着行李箱消失在车库角落处的一个小门里,我锁好车,走到别墅的前院,开始欣赏这价值不菲的别墅。


这栋楼是建在半山腰的,四面没有其他建筑,山脚下也没有村落,也就是说,这是一栋孤悬在山林间的世外桃源,地上建筑三层,砖红色外墙,略显老旧,铁艺的门窗和护栏黑黝黝的,应该是最近补的漆,院子的地面是水泥硬化的,风吹日晒下四散龟裂的缝隙中还能看到杂草的遗迹,能看出刚清理过不久;右转,再右转,上了几级台阶,是一层大厅的大门,走了进去,里面面积不小,挑高也足有56米,灯光明亮,装修一新,两侧分别放着一溜长桌,摆着各种零食饮料,角落处还有一部让人亮瞎双眼的豪华三角钢琴,大厅里同事们正三三两两的在抽烟,喝酒、聊天、吃东西,见我来了,纷纷打起招呼,我一一跟他们点头,目光开始寻找安妮的身影。


正前方是通往二层的楼梯,我向前走,到了楼梯口,犹豫是不是能上楼瞅瞅,这是美莎的私宅,乱入女主人的私密空间是不是太不礼貌了?正在瞎琢磨的时候,目光环绕下,发现右侧远处还有一道门,好奇的我走了过去,推开门,原来是去地下室的通道,不知为什么,我不由自主的下了楼梯,转角,又是一道门,不一样的是,这是道很厚重的门,明显是上了锁。


“阿恒,你在下面么,安妮找你呐。”一个同事在上面叫我,我忽然才意识到这样乱闯是不对的,赶紧上楼。


回到大厅,第一眼看到了楼梯口的安妮,她高挽发髻,红色的低胸晚礼服,红色高跟露趾凉鞋。


“啧啧”,我不由得赞叹,还从来没见过她珠光宝气的样子。


“跑哪儿去了?”,安妮面无表情道,“艾米找你呢”。


我随着安妮上到三楼,进了楼梯口第一个房间,屋内的摆设像是书房,但装修风格陈旧,艾米正坐在一张老式电脑桌前,桌子上摆着很多文件,见我们进来,她站起身,递给安妮一张打印纸,道,“安妮,这份文件交给美莎签字”。


安妮应了一声,接过文件转身离开。


“艾米姐,找我?”,艾米今天也是盛装,长发披肩,银色露背晚礼服,银色高跟凉鞋,见到这身装扮,我便打趣道,“您今天穿得好……好暴露啊!”


“哼!”,艾米开玩笑道,“怎么?起色心了?”


“那哪敢呀”,我笑道,“美莎姐还不得砍死我”。


“看看这个”,艾米递给我一张打印纸,“这是全员持股名单,北京公司的人我不是很熟,你帮我确认一下”


我接过文件,仔细阅读,拿起笔圈了人名,道:“这几个人刚入职,可以过段时间再定”。


艾米接过文件,也没看,转到我身后,关上了房门,这举动让得我有点紧张。


“阿恒”,艾米回到电脑桌前,坐好,“想和你说说安妮的事情”。


“啊?”,我预感今天这关可能过不去了。


“别装傻了,坐下说”,艾米指了指我身边的转椅。


“艾米姐”,我坐在转椅上,但发现这转椅好低,不得不仰视艾米,“安妮什么事?”


“KTV唱歌那晚上,你送安妮回家,后来怎么了?”,艾米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个……”,我这脑子里一阵混乱,“今天来的时候,美莎姐也问我了”


“嗯”,艾米直勾勾的盯着我,道,“到底你俩有没有……”


“我不知道”,我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不知道?”,艾米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什么叫不知道?”


“我断片了。”


“断片?”,艾米显然不知道断片的含义。


“就是……就是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摆弄着手里的签字笔。


“你!”,艾米有些生气的样子,顿了顿,道,“不记得了?”


“嗯”,我点了点头。


“你!”艾米更生气了,但像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伸手指着我,反复重复着,“你!你!你!”


我不敢回答,也不敢抬头。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艾米终于平静些许,“那我问你”,她站起来,转到我身前,问道,“你喜不喜欢安妮?”


“我……”,我犹豫着,大脑中再次浮现出安妮半裸的胴体,可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阿恒”,艾米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你告诉姐实话”。


“我……”,我意念中又闪出刚才那个时尚晚装映衬下美丽得一塌糊涂的安妮。


“阿恒,这本来是你俩自己的事情,姐不应该管的”,艾米一手搭在我的肩头,“可安妮那么好的女孩,昨天她……”,艾米突然停住不说了。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艾米姐,我自己也不知道”。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艾米摇了摇我的肩膀,“为什么不知道?”


“我……”,我努力想说点什么,可依旧无法组织语言。


“阿恒,这事我只想知道原因”,艾米沉重的口吻道,“起码,我得知道怎么安慰安妮,她每天除了工作外,什么都不做,只要一个人待着就会掉眼泪,可你呢?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


我的心再次翻涌起来,安妮为了我的秘密,竟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可我呢?


“艾米姐,我……”,我鼓足了勇气,可还是开不了口。


“婆婆妈妈的,气死我了”,艾米指着我鼻子问道,“阿恒,我再问一遍,你喜不喜欢安妮?”


我咬了咬牙,沉重的点了下头。


艾米见状,使劲晃动着我的肩膀,激动的说道,“那你去跟安妮说呀!去说呀!不好意思是吧?我去说!”,艾米转身要离开。


“可是……”,忽然,那挥之不去的精绝女主的样貌闪现,意识的天空中飘来四个字:“我是变态!”,“我是变态!”、“我是变态!”


“可是什么?”,艾米愣住了。


“可是……”,我的脑子开始混乱起来,可还是硬挺着的,生怕自己说出实话。


“难道安妮说的是真的?”,艾米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你还喜欢其他女人?”


我无力的再次点了点头。


“混蛋!”,艾米恶狠狠道,“你把人家睡了,现在说自己喜欢别的女人!你……”


就在此刻,房门被撞开,我和艾米同时转头看去,安妮正站在门口。


“艾米姐,别难为他。”,安妮的眼眶里晶莹的泪珠在打着转,“那晚上我俩啥都没做,真的啥都没做。”


艾米呆呆的看着安妮,“可你昨晚说……”


安妮不等艾米说话,上前强行把艾米拽出了房间,房间里瞬间变得空荡无比,而我的心却在不停的激荡环旋。


许久,心境才得以稍微平复,我站起身走出房门,正准备下楼,只听左手方向“啪”的一声,像是什么玻璃器皿打碎了,我并未理会,打算下楼,可刚下了两个台阶,一股诱人的香气传来,MD,好香呀,鬼使神差的,我转身顺着香气走了过去。


走到三层走廊的尽头,一扇门正开着,香气正是从这里传来,我迈步走到门前,这显然是女人的闺房,只见美莎正光着脚穿着宽大的浴袍蹲在地上收拾碎玻璃碴,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屋。


“美莎姐,没扎着吧”,我蹲下来帮着捡。


“没事,不小心碰碎了瓶香水”,美莎见我进来,便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头拎出双拖鞋穿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道,“哎!阿恒,这女人的卧房你还说进就进啊”。


没想到美莎会怪罪,我赶紧解释,“在楼梯口听见了,就过来看看有没有啥事”


美莎微微一笑,道,“得了吧你,是不是以为是安妮……”


“没有”,提到安妮的名字,心头不由一紧,立即打断了美莎,此刻看见床头放着一本《未来简史》,便引开了话题,“美莎姐,你看这书呢?”。


“噢,上次回来看的。”美莎拿起那本书,翻了翻,“你也看过?”


“看过”,我没敢抬头。


“觉得怎么样?”,美莎微笑着问道。


“我觉得这书还是有点耸人听闻吧”,我把地上大片的玻璃碴都捡得差不多,全堆在床头的小桌上。


“那你觉得,未来人类会被圈养吗?”,美莎问道,“被机器或者被少数精英?”


“也许吧”,我心不在焉的答道。


“好了”,美莎叫住我,“你下楼吧,我自己会收拾”。


“没事的,美莎姐”,我扫视房间,没看见扫把,也没看到什么合适的替代品。


“我要换衣服了”,美莎笑道。


32、


回到大厅,我转了半天也没看见安妮,一直绕到别墅后院,才看见她正依在院子一侧的石柱旁独自吸烟,忽然山风袭来,带起安妮的红裙飘曳,似如春花般的绚烂。


“安妮”,我走到近前,“谢谢你”。


“你为什么只会说谢谢”,安妮面无表情,只自顾自的吸着香烟。


“我……”,忽然间我又失语了,是呀,除了说谢谢,我什么都没做。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女孩”,安妮将快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用高跟鞋使劲踩灭。


“要不……”,我看着她性感的高跟鞋,忽然有种向死而生的感觉,“要不我跟艾米她们说实话吧”。


安妮转头诧异的盯着我,过了半晌才道,“你疯了吗?就你那点丑事,要是让她俩知道……”


“可……”,我快被安妮的眼神杀死了,“可总是难为你……”


安妮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大山深处,突然轻声道,“阿恒,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安妮……”我手足无措的望着她。


“哪怕就一秒钟?”,安妮转头看向我,“有没有过?”


望着安妮忧郁的神情,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道:“那天……”


我的话还没说完,安妮忽然一把抱着了我的脑袋,转瞬间她的唇贴住了我的唇,温润的舌头抵进我的口中,如灵蛇般上下游走,毫无准备的我,双手冰凉,心跳加速,全身都僵住了。


三秒钟以后,安妮松开手,满脸都是带着泪光的微笑,道,“阿恒,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永远不会跟别人说!”,话毕,她撇下我,独自向别墅走去,只留下我独自在热辣的山风侵袭下呆立。


再次回到别墅大厅,艾米和美莎正站在二楼显著的位置,美莎身着与艾米同款的黑色晚礼服,黑色高跟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美莎穿得如此性感,她两人银黑相衬,贵气十足。她们的旁边,站着满脸都写着“开心”的安妮。


公司酒会正式开始,美莎宣布了公司融资计划的详情,艾米宣布了全员持股计划,并在安妮协助下开始和每个持股员工签署期权协议,别墅大厅里好不热闹!可我,依然僵硬的沉浸在安妮唇上的味道和带泪的微笑中,久久不能自已。


按计划酒会将持续到第二天,同事们都在疯狂的唱歌喝酒吃东西,庆祝公司的重大进展,我本来也要和大家混一夜的,但安妮找到我,她想要回家。


安妮喝了酒,不能开车,而我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戒了酒,所以整个公司只有我一个人能开车。


刚开出几公里,安妮就睡着了,我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放慢了行车的速度,因为过了2点不能上高速,我们只能走国道,绕来绕去足足走了3个多小时,天亮的时候,才抵达安妮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安妮”,我轻轻摇了几下她,“到家了”。


安妮微睁双目,红润的面颊透着点点酒晕,“到啦?”


“到了”,我从后座上拿起她的背包,递给她。


安妮接过包,打开车门,忽然停住,转头道,“阿恒,开了一夜车,上来坐坐吧”。


我看了下表已经6点多了,不早也不晚,便跟着安妮又来到了她的家中。


“随便坐,我换件衣服”,安妮招呼了一句,红色晚装飘入了卧房,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她回到客厅中,换了身薄纱睡裙。


“安妮”,我见她这身有些暴露,觉得还是应该告辞,“那什么,我也该回家了,你再睡个回笼觉吧”。


“阿恒”,安妮闪身挡在我面前,道,“能不能陪我说会话”。


看她态度很坚决,我只得答应了,安妮让我坐好,自己去厨房捣鼓了一阵子,不一会就端出些煎鸡蛋和热豆浆。


“饿了吧”,安妮递给我一杯豆浆。


我腹内确实有些辘辘,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结果没想到是烫的,可又不敢吐得满桌子都是,“乌鲁乌鲁”的发出怪声。


“着什么急呀”,安妮急忙递给我一个空碗,一副心疼的样子。


我吐了豆浆,一直伸着舌头,安妮看着我突然笑了,可紧接着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阿恒,如果我也是个S,你会跟我好吗?”


“我……”,我愣愣的看着安妮。


安妮像是猜到我的心思,自顾自道,“没吃过猪肉,那还没见过猪跑么,可能我确实比不上那个的精绝女主,但我可以学”


“我……”,我的口舌依然滚烫。


“你还记得我的女王风吗?”,安妮笑着比划着自己的长腿。


“安妮……”,我想起了第一次和安妮吃饭的情景,想起了她看到我手腕上绳痕后发的朋友圈,想起了就在这个家中她的酥胸玉体,我的下体忽然的跳动了一下。


“那女人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的。”,安妮伸手拉住我,带着期许的眼神,“而且,那个精绝女主不是也没再找过你吗?”


安妮的话深深的打动了我,回想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桩桩件件,她无时无刻不在维护我,保护我,处处为我着想,而且她还那么爱我,我……


“嘟嘟”,就在我思绪万千盘旋着准备降落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手机,我愣住了。


“阿恒?”,安妮看着我的表情,也关切的问道。


“安妮,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好吗?”,我站起身,“你再睡会吧。”


不等安妮的反应,我站起身准备离开,可她并未阻拦,只轻轻的说了句:“我等你。”


回到自己家中,我反复翻看着手机,那是精绝的留言:“周六晚上10点,老地方902房。”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天,一睁眼,天都黑了,我起身喝水,发现手机的未读灯闪烁,是艾米的留言,她和美莎准备给自己放一周假,周六就飞云南了,叮嘱我一些公司的事务,我草草回复之后便又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周六的早晨了,此时的我已完全清醒过来,意识到晚上要赴精绝的赌约,第四次,而且将会面临马桶调教,被强迫喝一整天的圣水!想到这里,不禁下体蠢蠢欲动,MD,我真的有那么贱吗?可忽然,我的记忆有点模糊,马桶调教除了要喝圣水外,是不是还会有黄金?想到这里,不觉有些恐怖!


如果是安妮,她会不会呢?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起来!一整天里,我脑中的无数幻象,忽而是安妮忽而是精绝,忽而是柔唇忽而是香阴,忽而是含泪的微笑忽而是被插入的快感,各种滋味交织,令我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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