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宇凡的爸爸木然地站立在警局的会客厅里,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以前一直是带在身边看着他长大,近二年因为生意的原因,才不得已丢开了他去了外地发展,不料却发生这么一件大事。 儿子他是知道的,虽然不是很听话,但却也算乖巧懂事,性格本份,要说撞坏人家的车,他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持刀行凶,他却也是万万不相信的! 听说有可能会判个十多年,他一下子崩溃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和邵宇凡的妈妈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儿子的一生也只怕就此毁了!他呆若木鸡地站在警局的客厅里。 他和邵宇凡的妈妈都是没经过什么事的人,一时全部被杜律师的一席话惊得无所适从。这时手机的短信声响了,他也晃若未闻,更是无力地瘫坐在警局客厅的沙发上,连手机也掉在地上! 白姝臻见此情景也心急若焚,但她毕竟还留着几分清醒,她见邵宇凡爸爸的手机掉落,便帮他捡起来,却注意到手机上的短信,竟然是杜律师发来的: “侯山名下的西侯娱乐股份公司,有西盟州文化局局长暗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自己去摆平吧……看后立删!” 西盟州文化局局长!她立马想到了卫浩,看来她隐隐约约担扰的事情竟然是真的!果真又是卫浩那一伙,果真又是因为她!她转过头看了看邵宇凡的爸爸妈妈,他们无助的样子让她伤心愧疚,这一切都是因她引起! 她把短信删了,手机塞回邵宇凡爸爸的手里,事情既然由她引起,就应该由她来解决,无论如何,不能让邵宇凡小小年纪便因她而受牢狱之灾! 是时候去白家了,白姝臻自从失忆以来,还一直没有去过那个“家”。 一方面,她失忆以后,对这个白家已经没有一点感觉,另一方面,白家已经登报申明将她逐出门户,她不想死乞白脸的去贴人家冷屁股。 虽然对那个传言中非常疼爱自己的“爸爸”有点好奇,但她又对那个“勾引自己爸爸”的传言有点似信非信,所以她根本不想提起关于白家的任何事,也不想自己以后再与白家有任何关联。 白家将她逐出门户,也正好让她重新开始。 但现在她不得不去白家了,卫浩等人对她不依不挠的纠缠,她隐隐觉得与她的大哥白铭钰有关,或许她的存在,让大哥一直隐隐觉得是个威胁吧,那她自己去找他好了,只要能救出邵宇凡,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白极光集团公司总部,座落在西盟州城南,一楼占地数千平,然后越往上越小,到达顶层时,仅仅只有二百多平,整座建筑外墙用白色镀金装饰,远看俨然一座白色金字塔!是公司原总栽白启煌五十三岁时所建,五十三层的楼层与其年龄一样! 此时在白极光摩天大楼的顶层,公司高级董事会议正在召开。二百多平的会议室内,现任总栽白铭钰西装革领的坐在长圆桌之首,一脸阴沉。 坐他左下首的胖圆脸的是他的叔叔,白启煌的弟弟白启中,左边第二个头发梳得水油亮的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白铭铨。右边第一位满头白发的是白极光公司的元老顾泰锋,而右边第二位,国字脸,秃头,戴金框眼镜,表情严肃,笔挺的黑中山装扣子一直扣到最上方,居然是西盟州不明原因退位消失的原州长郝威! 郝威虽然坐在最下首,但他的神色却无半分卑微的样子,他拿着手上的一堆资料,良久才不满地看了看低着头脸色阴沉的白铭钰一眼,把资料扔在桌上道:白董事长,调查了这么久,公司另外的51%的股份到底在谁的手里,你仍然没有半点可靠消息? 白铭钰黑着脸不吭声,神色却有了几分尴尬,这时一旁的白启中忙解围道:”郝州长,我们已经尽力调查这事了,只是对方太过隐秘,根本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呀!” “是啊,早在几年前,我也就此事旁敲侧击过老董事长,可根本探不到一丝口风,现在他突然中风了,那就更加查无可查了!”元老顾泰锋也在一旁摇头道。 气氛凝固起来,大家一时都默然不作声,这时头发油亮的白铭铨语出惊人:“我看啊,这个神秘人八成和白姝臻有关,她所谓的失忆根本就是装的!” 郝威闻此言眸光微闪了下,不过他迅速恢复了常态,他望了一眼白铭铨,只见他说话时也不看众人,只是低头把玩着手上的一串绿光莹莹手珠,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个白极光的二少爷,外表十足的纨绔派,不熟悉他的人会以为他是一个花花公子,在场的所有人却都知道,这个二少爷不简单。 “卫浩他们一帮人不是已经试过了吗”白铭钰抬头望向白铭铨道“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白铭钰仍低头把玩着绿宝石手珠,闻言挑眉道:“哥哥,不是我说你,我们家这个姝臻妹妹,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怎么说?”白铭钰微微一笑道,他这个弟弟,一向自视清高,对他这个哥哥一直是不恭不敬的,他知道他对于父亲的股权分配有意见,对他能坐上白极光公司董事长位置也是心怀不满,但公司现在处于存亡的紧要关头,他不想内部此时有什么大的动作,尽管他心目中视这个弟弟就是个蠢包,但他面上却不表露。 白铭铨此时却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白铭钰的椅子旁,看了一圈在座的几个人,然后不急不忙有条有理地道:“第一,众所周知,西萌州中心医院,号称全球脑科尖端医院,院里汇集的教授专家都是全球脑科领域的尖端人才,所用的医疗设备也是全球最高端的检测设备,在这样的条件下,白姝臻经过专家会诊检测三次,每次检测结果都是:一切正常!” 众人无语,这些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怀疑归怀疑,却也不能凭此就认定白姝臻是在装失忆。 白铭铨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他也不在乎,歪了歪嘴对着白铭钰继续道:“第二,我们伟大的老爸,一个在十年前白手起家,靠空手套白狼可以建起如今市值四百多亿的上市公司的人,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人,也可以堪称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心智和情商,都是不会低的!而这样一个人,却如此夸张地疼爱姝臻妹妹,哥哥你不觉得有点反常吗?” “爸爸疼爱自己的女儿,有一点点的溺爱,这也是正常的。”白铭钰不可置否地道。 一点点的溺爱?白铭铨哈哈笑了,反问道:“让她骑马上学,不会上下马就花重金给她雇人做供她踩上踩下的马踏,这是一点点的溺爱?教她射击,虽然用的是仿真枪塑胶子弹,但每次练习都用活人作枪靶,这叫一点点的溺爱?她生气了为了让她开心,命令家里下人跪着让她用皮鞭抽,这叫一点点的溺爱?……” 白铭铨一连串的反问,让在座的人各有反应,白铭钰是面无表情,白启中则摇头叹气,顾泰锋则是面露尴尬,而郝威却是眼神中有一丝异样闪过,不过他马上把这丝异样通过摘眼镜擦拭的动作迅速地掩饰过去。 白铭铨所说的这一切,在座的这几位也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今天这样说出来,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启中叹气对白铭钰道:“爸爸可能……是有些老糊涂了……” 不待白铭钰答话,白铭铨又接话道:“好吧,就算是爸爸他老人家糊涂了,也可能是他中风的前兆吧,这个话题我不说了,我现在给大家看样好东西!” 大家闻言都抬起头来,只见白铭铨举起手中的绿玉手串,不顾大家有些不解的神情,径直举着手串走到会议室的大屏幕液晶电视旁,他拿着手串慢慢靠近电视屏幕。 这时,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碧绿色的玉珠,在靠近屏幕的时候,绿色竟渐渐淡去,最后居然变成了无色透明的玻璃状! “这不是魔术”白铭铨看着大家愕然的神情道:“这只玉手串,名字叫做避镭珠,一个泰国法师送给我的玩意,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不过,这避镭珠有个特性,就是遇到干扰波的时候,会改变颜色,通常,干扰波不是很强的时候,比如靠近这液晶电视或是手机的时候,绿色的珠子会变成无色。遇到很强的干扰波时,会变成黑色……” “……而当它遇到最不可抵挡的干扰波时,则会变成血红色!” 白铭铨说完,不再说话,似笑非笑地又低头把玩起手中已经变成无色的手串来。 大家愣了一会,顾泰锋忍不住道:“铭铨,你说这些,和白姝臻有关系吗” “有关,大大的有关”白铭铨抬头给了顾泰锋一个仿佛是赞赏地笑道:“姝臻妹妹从几百米悬崖落下来毫发无伤,这本来就是一个离谱的事,不过,还有更离谱的事!” “她住院时,我和姝俪去看她,刚走到她身边,这珠子,竟变成了血红色!” 此时白铭铨的脸色似乎闪烁着一丝诡异:“那泰国法师告诉我…… 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发出最不可抵挡的干扰波,唯一能发出这种干扰波的,只有——” “什么”顾泰锋和白启中显然被他的话引起了兴趣,不禁异口同声问道 白铭铨望着大家,瞪起眼睛,做了一个夸张的嘴形:“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