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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存档] 圣水系列 星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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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8 09:59: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圣水系列 星彩传(♀)
我叫星彩,是个安静的女孩子,父亲过世后,我变得异常沉默,转眼到了嫁人的年纪,娘总说像我女儿这般容貌家世,更不肖说武艺才学,若是落入寻常人家真是明珠暗投了。
我知道娘亲有意撮合,是想我像姐姐一样,与当今蜀汉的后主刘禅结为连理,我颇不以为然,但也不和她顶嘴。
这日阳光灿亮地耀着眼眸儿,我陪着娘去宫中看姐姐,进了都城的街道,一团脏脏的小球儿撞了我一下,骨溜溜地滚在脚边。
“站住,不要跑!”
一个大汉从旁边的妓院里追出来,狠狠地一把拧起跌坐在我脚边的某球儿,呜哇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哭声震耳欲聋,让人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我冷冷地说:“蜀汉难道没有王法吗?怎的公然抢人?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不愿意和你走吗?”
后者狠狠地回瞪我一眼:“呸!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他看见我一身浅绿色裙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以为我只是哪里来的小家碧玉,色色地道:“不如你也和老子去?”
我不想瞧到他的嘴脸,落目向下,心想用脚踢他的脸没什么不可,就嫌脏了这素净的鞋子!还是身后的翠儿懂事,我随手接过一块手帕,凤眼拳点在那人脖颈下三寸最弱处,有手帕垫着,那人不待反应,只是一脸酱紫色,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手帕也不要了。
那少年呆呆的看着我,除了脸上的污泥,还算眉目和善。怀里捧着圆圆的什么,看不真切。
我正想上去安慰,娘却张大嘴巴,说道:“你是……陛下!”
少年紧忙竖起手指,低声道:“不可说出孤的身份。”
我有些惊讶的瞧过去,没想到这个就是蜀国的君主,我们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了。
他总喜欢藏我身后,难免叫人惊慌,我欠一欠身道:“陛下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臣女刚刚失礼了。”
他却只把目光牵在我的脚上,似乎有些出神,口中道:“整日在宫中,闷也闷死了,出来透透气,姐姐定要帮我掩饰。”
我低低“恩”一声,使个眼色让侍奉的丫鬟退下衣裳递给他,转首问:“这样可以吗?”
刘禅兴奋地点头,从怀里拿出那个圆圆的东西,走进巷子,出来时手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换了宫女装的刘禅显得甚是滑稽,我有些忍俊不禁,过去拿手帕帮他擦干净脸颊和嘴角残留的不明来历的水痕。
他握住我的手,说:“清丽柔桡,妩媚姌嫋。星彩姐姐果然很美。”
他含了四分认真,三分恍惚,两分痴态,一分呆傻,只牢牢迫视着我的眼眸。
我微微脸红,只一笑了事。
宫中花开无数,含红吐翠,当真是春深如海。我们进了宫苑。良久,刘禅才松开我的衣角,看见我连恐带吓,
他轻手拭去面颊上犹自未干透的泪迹,道:“好端端地,干嘛捻我走?”
我没好气地说:“第一,我没有赶你,你是君主,没回来皇宫之前就算了,既然回了,你就应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第二,你这样缠着我,被人发现了成什么了?第三,哼,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哭哭啼啼的?”
刘禅急了,嘴角又抽搐两下,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腿,痛哭流涕,“你别让我走好不好?我就在你身边再呆一会,就一小会儿。”
我赶紧低下头去推他,面上滚烫,想来怕是被人瞧见,只好默不作声把他推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扬起手“啪”地拍在他脸上,虽然我知道他是君王,但见到他这样无理取闹,纠缠不清,我的手心就变得痒痒的,很想扇他。
他一惊,很快如常道:“星彩姐姐,你再来打我,用脚踹我的脸吧,我太喜欢了!”
“好啊!”我笑着说,这次用足了全力,狠狠地抽了他两耳刮子,他倒在地上,白哲的脸蛋很快印出几道浅紫的痕迹。
“还要吗?”我庸上笑容愈发浓,缓缓靠近他,他突然跪在地上,低头向我的脚上吻去。
我嗤笑:“亏得你还是君主呢,给女子舔鞋子都做得出来。”
他不说话,整个人匍匐在地上,雪白的鞋子上湿湿的一道淋漓,点点口水斑斑,如开了一圈透明的桃花。
和他干耗了这么久,我举眸看了看天色,然后平静审视着他:“好吧,你可以跟着我一会,但是以后绝对不能再缠着我。”

来到姐姐的云袖殿,娘早早到了,此时已经睡下,刘禅还是宫女的打扮跟在后面,我和姐姐的感情甚好,她走过来执我的手,面含喜色关切道:“劳好妹妹费心了。路上颠簸,彩儿可受了风尘之苦。”
我点点头,细细看她两眼,微笑说:“方才运动两下,已经好得多了。你在这里我多少不放心。上次听外婆说姐姐受了风寒,可大好了?”
姐姐急忙起身说:“不过是咳嗽了两声,早就好了。宫中一切都都好,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扫了远处的刘禅一眼,问道:“陛下对你怎样,他若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回头妹妹帮你开导他。”
姐姐微笑摇头,转开话题说:“彩儿打扮得好素净,益发显得姿容出众,卓而不群。”
我脸上一红,害羞道:“姐姐不是美人么?这样说岂不是要羞煞我。”
她含笑不语,用手指轻刮我脸颊。我这才仔细看她,一身桃红裙装,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
我不禁赞叹:“几日不见,姐姐越发明艳了。陛下看见必定神不守舍。”
姐姐手指按唇上示意我噤声,我让身后的刘禅和丫鬟们都出去,姐姐偷偷告诉我说:“我空负美貌,可陛下毕竟年少,雨露之恩少之又少,他叫我作‘姨娘’,净行些古怪之事……”姐姐娇波流慧,羞晕彩霞,微垂螓首,又浅笑道:“怎么和你说起这个来啦?我真糊涂,也不怕羞死人!”
我们毕竟无话不谈,我禁不住好奇,很快又把话头拉了回来:“其实姐姐不必过分在意,陛下是因为喜欢你,无非亲亲脚丫子什么的,还有什么了?”
姐姐凑到我耳边道:“他喜欢喝我恭桶里的东西,我真的不知怎办才好。”
姐姐说的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姐姐已羞的无地自容,知道这是事实,而且已经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否则不会说出来。
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我和姐姐停了说话,移步去看。只见一个穿墨绿缎服的女子一手拎着裙摆,一手猛力扯住刘禅扮成的丫鬟,口中喝道:“你没长眼么?这样脏臭的东西险些弄到我们娘娘身上!想作死么?你是哪家的奴才?”
此时刘禅已瑟缩成一团,地上不知如何,倒着一个恭桶,那边溅了一大片。远处众人里衣饰出众,满头珠翠的是个贵人,姓王,她远远的躲开,犹自一脸的恼怒,虽容貌莞尔,为人却说不出的尖酸刻薄,经常看我们不顺眼,这次居然让刘禅撞上了霉头。
她手下的女婢见我出来,本就不把我带过来的丫鬟放在眼里,益发凶狠:“难道连主人是谁也说不出口么?”
刘禅哪敢张嘴,可对方却以为“她”担心牵连主子,婢女脸上故意露出轻蔑的神色,哼道:“看来只是哪家小门小户的野奴才跑到这里,如此莽撞,不知礼数,需要给个教训才是。”
旁边有人插嘴道:“敢惊到我们娘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啊。”“看她把脸都藏到土里去了。”“莫不是喜欢地上的味道?”“呦,既然没脸见人,干脆藏进恭桶里头呀。”
对面黑压压一群婢女端的是绿肥红瘦,尖嘴薄舌。
姐姐心中不忿,我握住姐姐的手小声叮咛:“千万不要徒惹烦恼,她并非我们家来的人。”
这时的刘禅若不是卷缩在那片水泽中,婢女们辱骂的同时需顾得捂住鼻子避让,恐怕早已身在脂粉堆里爬不出来了。
王氏看了看我,得意地对刘禅道:“外人在宫中犯错,当以十倍于宫中的规矩论处,好让你长个记性,免得以后再犯。”
刘禅身子一抖,恨不得找个地缝“游”进去。
婢女们看到他的动作后,均露出厌恶的神色,王氏皱眉道:“杖责二十!”
虽然是区区二十之数,但一口气下来也要断筋伤骨了,可见王氏有多狠辣。
我的本意是想看刘禅能忍耐到几时,最好抬起头亮出身份,那样的情形当然精彩,但此刻瞧他怯怯地回头求助的目光看向我的可怜模样,忽然想起他说过要我帮他掩饰的话,我终究还是心中一软,排众上前,柔声对王氏说:“不过是溅到衣裳,王姐姐莫要生气。星彩自会备了漂亮衣服,送与姐姐换上。今日这等小事,姐姐如此吵闹怕是会惊动了陛下,若是龙颜因此而震怒,又岂是你我姐妹可以承担的。况且,即便圣驾未惊,若是传到他人耳中,也会坏了姐姐贤德大度的名声。望姐姐三思。”我的话一出,等于是救了她一命,我点的如此透,就看她悟性如何了。
王氏略微一想,神色不豫,但终究没有发作,“哼”一声便走。我又对姐姐一笑:“今日星彩在这里多嘴,姐姐切莫见笑。”
姐姐笑道:“我怎么会怪你。”
我转头对刘禅使了个眼色,冷冷道:“还不快走?”
刘禅留露出感激的神色,灰溜溜地跑了。
姐姐见宫女退下,方才忧心道:“刚才好一张利嘴。王氏是新晋的宫嫔,如今正得陛下宠幸,只怕得罪了她。”
我微笑摇头,安慰姐姐宽心。
我没想到,经此宫中邂逅,注定了我和姐姐一样,搬到这金笼中锁一辈子。
圣旨下来的那一天,我心中迷乱,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恨当初自己锋芒太露,引起了刘禅的注意,实在是有违初衷,悔之悔之!
没想到这呆子如此看得上我,像一块癞皮膏药一样,撵都撵不走,如今更是把我定居了在他身边,成了永远无法更改的事实。
隐约间外面传来兵器交接声,奴婢急急来报,关兴不听劝阻,执意闯进庭院。
我心知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一会功夫,关兴铁青着脸踢飞两个人闯进来,我拦住一个卫兵,拔剑出鞘突然向关兴挥去,他一愣之际挡住攻势,奈何我剑法凌厉,他边打边退,最后贴在墙上,我拿剑指着他,说道:“你糊涂了吗?私下相见,对于天子宫嫔是多大的罪名。”
他红着眼圈说:“事犯宫禁又如何?就算死了我也要问你一句……”
我打断他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关监军请回吧!”
关兴怒气冲冲地拿出一枚半截玉佩:“若是如此,这个现在又算什么?”
我的剑一颤,只淡淡地瞟一眼那玉佩便闭上眼睛说:“它什么都不是,其实关兴哥哥你并非我心中所想之人。”
关兴冷笑道:“我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人,难道那个呆……就是吗?”
我面上一寒,声音陡地透出森冷:“星彩自知承受不起你的情意!”抢过他手里的玉佩,又摘下我自己脖颈下的半截玉佩,甩手扔出将两枚玉佩挂在远处的火把上。
关兴面色僵硬,晃了晃身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尤不死心地说:“我知道你是被迫的,我可以带着你离开这里,找一个……”
我残忍地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你难道忘记我们死去的爹爹了吗?忘记我们的身上的使命,忘记我们两家所代表的意义吗?”看见关兴脸上色变,我缓过神色语气柔婉了些:“事不可回,我星彩的心已死,以后再也不会有所想之人。”
话毕,关兴整个软了下去。

时间转眼过去,春雨过后花叶长得更是繁盛,夜间芳华纷吐。那一树杏花经了大雨没有凋萎落尽,反而开得更艳更多,如凝了一树的晨光霞影。只是春景不谢,我却没那样的好心情,反而觉得刺眼。
一路折腾到都城,我掀开帘子抬头深深看了一眼,暮色四合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一般透出黑意,半是幻紫流金的彩霞,如铺开了长长一条七彩织锦。这样幻彩迷蒙下深广金碧辉煌的殿宇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让我印象深刻。
见到刘禅,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沉,上面高高端坐的那个男子就是我日后所倚仗终身的夫君了?!
我心烦意乱,加上劳碌了一天,终究没什么胃口,便早早施礼请求回宫殿休息,刘禅当然答应。
翠儿等丫鬟一早收拾好了一切。我虽然疲累,却是睡意全无。正换了寝衣想胡乱睡下,刘禅亲自端了一碗冰糖燕窝羹来看我。
刘禅见到我的时候,似乎有些出神,口中道:“星彩姐姐。”
我当然晓得他此时来看我的用意,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我突然想到最实际的问题,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不管你是官宦人家的淑女,还是穷乡僻壤的村姑,实质都是一样。
宫中的女子像一朵朵花,帝王就像折枝的那只手,海云棠,芙蓉帐,安知帝王雨露长,美人殇。
我不禁想到了姐姐,以后我将和她一样,在这深宫中埋葬此身,不由得心中黯然。刘禅突然跪在我的脚下,张口便吻在我的赤裸的足踝上,我抬起脚让他含住,在他嘴里挪动脚趾。
自从进宫到此刻,我并没有细心打理自己,随意的打扮没有一点侍寝的庄重,头上只插一支紫玉镶明珠的流苏簪子,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雅致却丝毫不张扬,衣服更没有一点逢迎他的样子,只有脸上笑容,连眉眼间都是笑意,恬静如珠辉,只见温润不见锋芒。
他缓缓地亲吻舔舐,我仰躺下去。或许是起风了,重重的软帐轻薄无比,风像只无形的大手,一路无声穿帘而来,帐影轻动,红烛亦微微摇曳,照得刘禅脸上的神情明灭不定。双足裸露在他面前,却无意缩回,有凉意一点一点蔓延上来,是干涸的口水吗?
只听刘禅抬起头傻笑道:“姐姐知道吗,嘿,黄皓昨日向我进言,说你和关兴曾互有情义,不知此话是否属实?”
我心里一抽,深深吸了口气,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分一分的褪去了,然后我用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缓缓柔声道:“绝无此事……”
刘禅奇道:“姐姐怎么了?我只是随口问一问罢了。”他静静地爬上来一些,他的头一沉,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腰,不能动弹。他的脸竟直接和我腿间裸露的肌肤贴在一起,潮潮的,让人心底生腻。
我赶紧闭上眼睛,面上滚烫,想来已是红若流霞,只好默不作声。只觉得眼前尽是流金般的烛光隐隐摇曳,香气陶陶然,绵绵不绝地在鼻尖荡漾。
殿中暖得有些生汗,我逐渐没法无视他的作为了,我最终变色,脸孔此刻一定没了往日的从容和矜持,我可以感觉到贴身在他头上时的濡湿和粘腻。心中又惊又恼,脸上却是强笑着道:“果然看得起我星彩,连女人出恭的地方你也舔。”
他没说话,欲望是他的……高潮如水流在身体上流过去,只觉得身和心都是疲累的。仿佛还是他方才舔舐的感觉,赤裸相对下,我的反应生疏而羞涩。他的唇是干热的,急促的吻着,身体也急迫,没有一点先兆的,这样突然进入,让我有无言的突兀性,虽然很痛,我还是忍住了……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童年,豪性大发的父亲带我夜探敌情,船至中途的时候风雨大作,父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方无休无止的黑暗,我躺在乌篷船的船舱里,感到汹涌的浪涛使脆弱的乌篷船剧烈的颠簸着,狂风夹着暴雨一阵阵掠过,像无数条鞭子,抽打着乌篷船,船体颠簸着,倾斜着,时而串起飞到浪尖上,时而重重的摔进峰谷底,忽然,暴风雨掠过湖面,卷向黑沉沉的远方,刚才还喧嚣的湖面恢复了平静,乌篷船静静的随波逐流,船体在轻轻的摇晃,明月倒影在水面,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我睁开眼睛,夜已深了,红罗斗帐、绡金卷羽一如从前般华贵艳丽,濯然生辉,特制紫铜雕青鸾翔飞云的烛台,烛火点的久了,那冰冷的铜器上积满了珊瑚垂泪的烛泪,红得触目。
我静静躺在宽阔的床上,发丝因着未干的口水粘而热地贴在胸脯上。他睡得沉,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腰和大腿,像个贪吃的孩子,终究在吃饱后沉沉睡去。

我睡意全无,眼角微微有些湿润,虽是在殿中,仍是有一丝凉意。身体微微一颤,我拽过那副赤色织锦的锦被,光滑的锦衾,贴在肌肤上时激起一层麻麻的粟粒,四下里寂静无声,静得能听到铜漏的声音,良久,一滴,像是要惊破缠绵的梦……
清晨的阳光刚射进来,我便被刘禅给叫醒了。
“姨娘,姨娘……”
“你叫我什么?”我奇怪的问他。
“姨娘,您别离开孩儿,呜……”
我不知道他是在发梦还是怎么样,面对刘禅莫名其妙的举动,我忽然想起姐姐曾对我说过的话,心道:那个终于来了吗?
果然,刘禅哭诉道:“姨娘,您尽管怪罪我打我,只求再给我喝一次您的小解!好不好?”
我闭上眼睛静默片刻,轻轻道:“阿斗,你若果真想喝那东西,需先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说的话你要照做,甚至大过你的相父。”
刘禅听后喜不自胜,递给我痰盂。
“请姨娘尿在这里。”
“转过身去不许看!”
他听话的转过去,全身却不自然的颤抖,声音微有凝滞,说话不甚顺畅,也带了呜咽之感:“姨娘对我真好!”
“只不过是尿,你感动个什么,还有,我不是你姨娘,你以后也别这样叫我,以后叫我星彩姐姐便可。”
“好,好!”刘禅忙不迭地点头。
我把痰盂重新交给他,里面多了的汁液颜色浓黄,散发出一股辛酸的味道。他仰头就去喝,我紧忙别过目光,脸上一层一层的潮红透出来。
刘禅终于走了,当我出了屋子,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起先只是淅淅沥沥的如牛毛一般,后来竟是愈下愈大,渐成倾盆之势,转眼到了晌午,外面仍哗哗如柱,无数水流顺着殿檐的瓦铛急急的飞溅下来,天地间的草木清新之气被水气冲得弥漫开来,一股子清冽冷香。
我闲着无聊,用了膳便坐在桌子前翻看诗书,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午后雨势减小,我看一看天色,漫声道:“翠儿,取了伞与我出去。”
翠儿脸色讶异道:“小姐,这么的雨哪儿也去不成啊。”
其他丫鬟也跑过来劝道:“主子这是要上哪里?雨淋上身,生病可不好了。”
我只说“出去走走”,再不搭理她们的劝告,翠儿无奈地摇头:“小姐的脾气一向如此,说一不二。”只得取了把大伞小心扶着我出去。
“小姐,走了这么久,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低头看了看被雨水打湿的绣鞋和裙角,微微沉吟道:“去姐姐那。”
翠儿道:“现在不能去!”
我回头直视她:“翠儿,你今日以来一直魂不守舍,现在可以说了么,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翠儿急切动容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镇声道:“你是我最近身的丫鬟,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去看姐姐——是不是姐姐出了什么事?”
“不……”翠儿默默半晌,实在迫不过我的目光,眼中莹然有泪道:“是关兴将军今日病逝,大家都去哀悼了。”
我脑中嗡然,像是蓦地生了一场寒热的大病,身上冷一阵,又烫一阵,恍然的交替着,只不自觉攥紧了裙上的丝带。仿佛犹在梦里。
宫里四周寂静无人,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红花疏影里只闻得雨水匝地的声音。
翠儿紧挨着我小声问:“小姐,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我恍惚间,突然很想和关兴一样,离开这个旖旎繁杂的世界,结束我这生疏而短暂的生命。
这天下午,我没有哭,在镜子前站立了良久,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独自关在后堂里,然后点燃了满室的红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穿上最美丽的衣服,戴上最美丽的首饰,然后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又脱下。我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美好的年轻的脸庞和身体,我笑了,笑得如此凄凉,凄凉中我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两个成语,叫做“孤芳自赏,顾影自怜。”
“不行!我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我要给自己一个不寻常的人生。”
我在自己的身体和面容上发现了一些蛰伏已久的东西,现在我发现它们在蠢蠢欲动。很好,它们想的和我一样。
我一件一件穿上衣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花枝招展过,打开门时我的神色已经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刘禅到来时,并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妥,他看见我,眼睛倏然大亮,我淡淡一笑,伸手一下掐住他的脸,拧了又拧,拉着他的脸迫他进了屋子。
我指着角落里的恭桶淡淡地说:“你不是喜欢喝我的尿么?那里的都是啊,让你吃个够!”
那的确是我的恭桶,只不过里面还倒入了翠儿等一干宫女的便便。
恭桶盖着盖子,他掀开后愣了愣,我对他说:“你不是喜欢我么,喝啊?”
他高兴地点头,趴进恭桶里有吃有喝。
我站在一旁冷笑地旁观,他不时的将目光放在我身上,眼中尽是迷幻,神色本来正黯淡下来,转瞬间目光又被点燃。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算上我一共十几个人的粪就被他吃得一滴不剩。我走过去看了看恭桶,妩媚地白他一眼:“吃的倒干净,到院子里跑上几圈吧,省得不消化。”
他听我的话,步履蹒跚地跑向院落。
我没有明确的说跑几圈,所以他只能一直跑下去,直到气喘吁吁地告诉我说“已经消化了”。
我笑:“哪能那么快?你爬过来,从我这钻过去。”指了指香胯。
他听了立刻恢复了兴奋,我心知他的小算盘,特意防着他,果然,他钻过来时鼻子努力地向上够来,见我早有准备,只有悻悻然地老实爬完。
我又让他爬回来,如此反复,再再爬回来时,由于是在后面,我一个没看住,他竟直接扑上去,我大怒,转身一个大嘴巴子扇了他,他倒在地上,我又愤怒地踩住他的背脊,非常用力地踩,他趴下连连求饶。我无动于衷,直到把他弄得狼哭鬼号,我余怒未消地道:“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
刘禅可怜兮兮地摇头,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我厌恶地道:“去把脸洗干净,然后在这里跪着等我用膳。”
刘禅没记性地道:“寡人也要用膳。”
我不怀好意地接近他,笑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刘禅立刻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对,对,寡人吃过了!”

用完了膳(1),有小宫女用乌漆小茶盘捧上茶来,宫中用膳完毕奉上的第一盅茶是漱口用的,以解饭食后口中油腻。我漱了口,又抿了一口唾沫一并吐进漱盂,笑着说:“先别倒掉,你捧着去伺候陛下喝了它。”
我自顾自走进暖阁歪着歇息,不理门外跪着的刘禅,望着对面椅上的石青撒花椅搭,心事茫然如潮,纷纷扰扰仿佛椅搭上绣着的散碎不尽的花纹。
不知不觉间有个人搂住我的肩膀,我一惊醒了过来,见刘禅正痴痴地看我的脸:“星彩姐姐。”
我不知自己突然睡着,他何时进来的,做过什么,均无察觉。
我翻身下来扭住他的一条臂膀,冷冷道:“让你进来了吗?”
“星彩姐…姐,饶……”
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手上加力道:“我早晨时的那条亵裤不见了,是不是你拿走了?说!”
刘禅面孔扭曲道:“不是我的主意,是黄皓,是他的主意,他教我这么做的,星彩姐姐饶了我,饶了我。”
我听得一愣,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回事?快说!”
“我说,我说,那日黄皓进言说姐姐已经有了心上人,我听后伤心极了,他见我又哭又闹,于是献上一计说能打击关兴:就是把姐姐你洞房后的亵裤拿去送与他,他看到后自会免去对你的非分之想……”刘禅突然闭嘴不语。
我道:“关兴的死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
刘禅讶道:“你知道了?”随即化为惊恐:“不管我的事,是黄皓送过去的,我只是后来听说关兴收到那亵裤,当场发病身亡……”
我茫然松开他的胳膊,不知不觉地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刘禅晃动我的手臂,我才逐渐听见外界的声音:“星彩姐姐,你怎么了……”
不等他说完,我竖起手掌切在他的颈侧,刘禅立刻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我这么做是怕他再胡乱说话,自己会没忍住杀了他。

黄皓此人我是非杀不可的,不论是为关兴,还是为我自己。
第二日晚,我独守空房,刘禅并没有来,种种迹象表明,他已去了王贵人那。
我自己呆着也乐得清静,心里计算着怎样除掉王皓,谁知次日一大早,他竟自己送上门来,我这时刚用过早膳,黄皓亲自带了一群内监和宫女捧着大箱小箱的礼物来我宫里,见了我忙着磕头毕恭毕敬地道:“奴才自知昏聩。因忙着料理内府琐事,没有来及时向主子道贺,狗奴才该死,竟浑忘了,今日特来向主子请罪,还请小主发落。”
听了这话,我心知肚明怎么回事,还不及答话,翠儿见我裙上下垂着的流苏被风吹乱了,半蹲着身子替我整理,口中道:“黄公公的请罪咱们可不敢受,哪里担待的起呢?没的背后又做出些不该做的事,叫人呛得慌!”
黄皓被翠儿一阵抢白,脸色尴尬,只得讪笑着道:“瞧翠姑娘说的,都是下面的人无端造谣,奴才这就回去教训他们。”
我轻盈地站起来微笑道:“公公言重了。公公料理宫中之事,每天少说也有百来件,下面的人一时疏忽落下口风,何来请罪之说呢。只是我身边的宫女不懂事,让公公见笑了。”
黄皓见我说话神色阴晴不定,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毛,回头时发现门窗已被关得严严实实,隐隐觉得不妙,正要站起来。我已站道他面前,狠狠的一脚踢向他,这一脚含怒而发,他糟了这一季重手,和皮球没什么区别,骨溜溜的撞在一个内监身上,这些人是他带来,也许是以防不测的,此时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坏了,我和颜悦色地对他们说:“回去禀告皇上,本宫留黄皓公公在我这里喝茶,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众人听得一哆嗦,哄然而逃。
我叫下人泼凉水弄醒黄皓,将他绑在柱子上,去其衣裳,又命人拿来刺绣的针线。
翠儿猜出我的心意,故意问道:“小姐想刺什么图案?”
我瞧了瞧黄皓白白胖胖的将军肚,笑道:“难得找到这样的好料子,刺个喜鹊登梅,你觉得怎样?”
翠儿装模作样地沉吟一阵,“恩,不过翠儿觉得天女散花也很好。”
黄皓听得毛骨悚然,求饶道:“主子饶命啊,放小的回去吧,不然陛下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我若无其事地对翠儿道:“不如天女散花和喜鹊登梅同时绣,上头再加上二龙戏珠图本。”
翠儿拍手道:“对!那样一定好看,吉庆有余、和合二仙、五福临门,真是便宜他啦!”
我找好颜色,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说道:“下面绣上莲、兰、竹、菊、水仙、牡丹、岁寒三友等植物的图案,难得有这种料子,我们前后左右都试一试。”
所谓最毒妇人心,黄皓今日应该体会到了,听我俩女子莺莺雀雀地讨论刺绣的花样,估计快要崩溃了。
我就是要慢慢的折磨他,让他知道得罪我星彩的下场。
我冷然转眸,拿针缓缓靠近他的肚皮,在他鬼叫连连,几欲晕厥的时候,又转回不刺,这样几次虚张声势,他便习惯性地以为我不会真刺他,可是这一次我并不是吓他,针尖挑破他的肉皮,手心上扬的同时,长线和嫩肉开始经历剧烈而持久的摩擦,他这次没有吓晕,而是眼睁睁地瞪着我和我手里缓缓拉长的针线,嘴里发出的颤音由低转高,最后冲破屋顶,直飞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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