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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垩》（白袜篇） 滴，学生卡，您的余额不足，请及时充值。刺耳的提示音每天都会响彻我的脑子，震动着我的耳膜，令人发出阵阵恶心，不过，它也在敲打着我说，同学，你财政赤字了，要没钱了。 “为喜欢的东西花钱有什么错，人难道不能有个梦想吗？”消费主义的洗脑确实成功，我就差掉入校园贷了。我是一个果粉，每代产品都会第一个上车，高昂的费用让我经常穿梭于超市收银台、家教中心、夜总会之前。当然，去夜总会并不是消费，而是端果盘。我享受着消费主义带给我的虚荣，我拿着水果，穿着aj配着20多块钱的卫衣和小脚裤在公交车上颠簸时，就感觉到好像全世界人都看着我，他们的目光全部停留在我的手机和鞋子上一样。至于回到租处那狗都不如的生活，并没人知道和关心。 “为喜欢的东西花钱有什么错。。。。。”我好像已经不能理直气壮的喊出这句话了，拼命的勤工俭学让我的睡眠严重不足，眼袋挂着，像只熊猫。我常常羡慕s们只要一只脚，一个眼神就能带来的物质丰裕，却无法下定决心割掉它当个ts。这大概就是命，小东西带给我在重男轻女家庭中享有的荣耀，此时此刻，却成了拖累我的工具，我需要不断去满足它，并付出高额的代价。还要因为它的加持，负担起就业买房，结婚生子的压力。大概，我的爹就是个m吧，被穷困潦倒的生活虐的体无完肤，留给我的，空无一物。 简单的做个自我介绍，高山，在读大三学生，以吊车尾的成绩考到了本市还算不错的985院校，读文。说是美女环绕，一切的一切似乎和我毫无关系。不到170的身高，中年人的肚腩，因遗传而导致的提前谢顶，瘪着的钱包，让我没有任何谈资去接近身边的每一位。即使曾经那个戴眼镜的，土到掉渣的女同学，也因为经济上的琐事和我分手了。没钱，寸步难行。 “为喜欢的东西花钱有。。。。。。”忘记说了，可能是学文的缘故，我的yy功底相当的强，女孩子的一个眼神，我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能想好，可笑吧。我憧憬着和每位小姐姐的邂逅，睁开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被j液涂的发黄的床单，和油腻枕套。并不是我不想去洗他们，只是，每周都会恢复成最初的模样，正是如饥似渴的年龄，我却并没有将如饥似渴用在啃噬书本上，我在学海里，大概只是一名溺亡者。 “为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东西？不是电子产品，也不是球鞋。这两点作为男生最基本的消费需求，我趋之若鹜。我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能让我灵魂饮鸩止渴的，不是小姐姐们搔首弄姿的尬舞，也不是抖音短视频让人作呕的断气笑，我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一个点赞只有个位数的女孩子，发了短短十几秒换鞋子的视频，一双尤物褪去略带污物的白袜，脚趾微汗在化妆灯下映射出柔和的光，宛若满月的足弓、足跟，挑动着我的心弦，我直愣愣的看着屏幕，不自觉的从嘴角流下一些东西。“这是什么？”我不断的拷问自己的灵魂，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么？从来没有为我争过气的小东西，此刻昂首挺胸，求贤若渴，我隔着纺织物都能感受到“果皮”间的滑动。我默默的点了关注，着魔似的不断点开，并刷新着。 小姐姐更新的速度并不快，大概是点赞太低，没有心绪的缘故吧。其实在某直播，我能更直白的看到更多类似的场景。而如此清新脱俗的视频，是吸引我的唯一原因。没有美颜滤镜的加持，一双单薄的，孤傲的脚丫，在床边、在椅下、在浴盆中，荡漾着。被修剪过的指甲像是被琢磨过的羊脂玉，隔着光，便能看到血管的脉动。四指的指节齐刷刷的降序般排列着，像是吹口琴时，降调音符那般丝滑。掌心微红，无茧，小指外侧，干净的像被溪水打湿的纯色卵石。趾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每道凸起的纹路，对我的神经，都是一次拨弄和挑逗。 套上的普通白袜，底部起了些毛绒小球，袜尖的部分，并没有色泽的变化，与袜身浑然一色。脚的白色，被袜的白色包裹着，像是含苞未放花朵的内层和外层一样，花蕊的芳香，沁人心扉。 “你的脚真好看，可以买你的袜子么？”大概是陌生的缘故，我不假思索的写下了这样的留言，淡定的如同被打爆狗头的老司机一样。在后面的日子，不出所料的被她加入了黑名单，昙花一现的美，再也看不到。我百无聊赖的滑动着手机，脑袋一片空白与委屈，我仰卧着，盯着天花板上咿咿呀呀旋转的风扇，应该要上些油了。 叮咚，凌晨三点五分的清脆声响，蜻蜓点水般在我的耳膜颤了一下，我打开手机，屏幕的光亮射在我眼睛上，它似乎要瞎掉了。我揉了揉混合着眼角分泌物的双眸，翻找着声音的来源。“你是谁，刚和男朋友在酒吧，他醉了，我刚送走，买袜子是什么意思？”有着伴侣的她，并没有让我对她的形象大打折扣，相反，倘若她告诉我她是单身，才是最不可信的吧。我犹豫着如何回复，绞尽脑汁的，让我打出的每个字，不会引起她的反感。“睡着了么？我酒醒了，在的话陪我说说话？”“在的在的”我连忙抓起这根拯救我的稻草，她像是夜晚窗帘缝隙透入的微弱光芒，给了我名为“活着”的希望。“我，我经常看你发的短视频，就感觉很干净，特别喜欢，不知不觉就迷恋了。。。”我翻看着此刻最符合自己想法的表情，发了出去。“哈哈哈，我男朋友嫌它脏呢，我明明不是汗脚来着，我也觉得特别好看，所以拍着玩。”简单明快的一句句对话，让我对小姐姐的感觉愈发的好了，没有和女s对话时被居高临下的感觉，也没有唯唯诺诺的感觉，心底浮现的“喜欢”两个字，不需要任何形容词的修饰。“没有啦，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包括你那双白袜袜，大概是你穿过的原因，就觉得特别可爱呢”，这种轻松的感觉好久没有过了，困倦被一扫而光。“你喜欢啊，那送给你吧，我也没什么粉丝，我看了看，只有你给我点赞吧，谢谢你啦”我刚想回复不用谢之类的话，“那我睡啦，明天说，我把你加回来了，一开始你说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会大概是借着酒劲才和你搭话的，突然觉得有人喜欢我的感觉，真好，晚安”我脑袋空白的盯着聊天记录傻笑，我单手握拳，大喊一声“yes”，我失眠了。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又开始担心醒来后的她改变主意，我把手机放在枕边，音量调至最大，等待着故事的后续。 “没有好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句话确实是放屁，自那晚之后，我等了整整三天却杳无音讯，我的食欲开始下降，我自习的时候，眼前飞舞的，脑袋里漂浮的，都是被尤物扯下的白袜，它拉扯的越长，我就被撕裂的越长。终于，在第四天的凌晨，我收到了消息“不好意思啊，今天又去喝酒了，男朋友心情不好，我去陪陪，晚上总是睡不好，白天都去补觉了呢”她的作息，并不是我喜欢的，喝酒？大概也会有纹身吧，我知道她可能不是好女孩，但是我疯狂的迷恋她，我忘记了自己嘲笑舔狗们的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如果我是狗，那么此时的舌头，应该可以垂在地上了。“你睡了吗~袜子我帮你包好了，改天交给你吧，我想看看你，所以不打算邮寄哦”寂静的夜衬托着着我欢呼雀跃的心情，我像拿到满分试卷的孩子，激动的手心都在出汗，连指纹解锁都打不开了。又是简短的几句，若即若离的感觉牵着我，像是春末天空的风筝，飘舞，摇曳。 “为喜欢。。。。。”为喜欢的东西，我愿意去死。此刻的自己，有着强烈的冲动，希望对方用尖利的东西刺穿自己，在她的微笑下流淌鲜血，然后跪着，死在她的脚下。我着魔了，我期待着那天的来临。。。。。。。。 是个晴天的午后，我们约见在了两排树木夹杂着的空旷大道上，简单的黑色裤子，简单的鞋子，厚实的黑色羽绒，短发，带有俏皮的类似绯红与栗之间的发色，弯曲的睫毛上扬，淡薄的眼线，裸妆，浅色唇。她走来的瞬间，我像是在看一幅画。“我犹豫了下，还是穿在脚上了，我觉得，会有温度的感觉呢，只是，刚走过来的时候稍稍有点湿了，哎呀，好讨厌。都不想给你了”，她掩面笑着，虽然散发着抹茶绿，到我这里却立马中和成了桃色粉。她依旧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你等等哈”她牵着我走到路边，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手俏皮的勾掉鞋子，因为没有站稳，还原地蹦了几下。她用熟悉的动作拉扯着袜口，不是那种褪去的脱掉，而是一点一点拉扯着，到脚尖的时候，崩的一下，不愿与脚尖分离的白袜被动掉落了。“给你一只好不好那，呜哇，好凉好凉”她娇嗔着，我赶忙单膝跪下，用温热的手裹着她小白兔般的脚丫。我拼命的摇头，脚趾的微汗在我手背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瞬间又被冷风吹散蒸发了。“逗你的，说好的事情，我不会反悔，就觉得你像只小柯基，嘿嘿”我帮她穿好了鞋子，她并没有害羞的因此躲闪，大概，是周围没有人的原因吧。在脱第二只的时候，另一只的脚踝开始变得冰凉，好让人心疼。我卷起她递给我的白袜，没有饥渴的立马拿起，而是装作绅士般的放进自己的内层口袋，我能感受到她的余温，尤物的包裹物，此刻，在和我心脏最近的地方，我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这比初恋还美妙的感觉是什么，我不得而知。“那我走啦，男朋友还在等我呢”“你 慢点走”我憋了半天，只说出了这几个字，她戴上耳机，一蹦一跳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我想问问她的名字，我想问问她喜欢什么，她多大了，她爱吃什么，她。。。。，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阳光斜射在我的身上，暖暖的，她不见好一会了。我钻入巷子里，躲在阴影里，拿出赋予我的那份礼物，堆在嘴鼻间，疯狂的吸食着，那淡淡的，少女的香气，那混合了和她男朋友交织过的气息，那踩在卫生间地板上的气息，那接触过每一双鞋的气息。没有半点厌恶的，感受着。 我转了些钱，到小姐姐的微信账户，“这是干什么，我送你的啊”，“就是想给你，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态度坚决而不可抗拒，“不要啦不要啦~”“拿着吧，我愿意的”过了半小时“那，算我借你的吧”又过了半个小时，她默默的收下了红包，那一刻，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愉悦，我这是要变成贡畜了么，但是就是喜欢啊，抵挡不住的喜欢啊，我慢慢理解了那种，明明是属于别人的女孩子，却只是简单的举动就能带给我的快乐。 我回到房间，饥饿感开始涌现，一直靠多巴胺的分泌维持着的快乐，果然是短暂的，我将一只白袜封好，夹在了喜欢的那本《罪与罚》中，将另一只用剪刀剪碎，就着早上干硬的馒头，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半个月后的某天，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有人报警某小区一少年死在家中，他是被白袜的片段勒颈窒息而死，面容狰狞而扭曲，似乎是在笑，遗物中发现多达几十条的转账记录，尸检中，胃里提取出了纺织品碎屑。身子被蜡烛包围着，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脚边的蜡烛，已经被临死前的本能反应踢坏。书架下，掉落着一本《罪与罚》。 “人之所以成熟的标志，是为了理想而选择卑贱的活着”—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而此刻，我选择了，“为了理想和崇拜，蝼蚁般的死去”这大概是卑贱之人，最后想法吧。 | 
发表于 2023-12-10 09:3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