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njl 发表于 2023-11-30 15:58:06

致命医院2

         这时樊亚瑜似乎也明白了,因为刚才注射的啶酞胺是稀释了的,所以这个剂量不会令人晕厥,只会感到不适,院方这么做,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些“病人”们总是处在虚脱乏力的状态下,因此也就不会出现一些暴力抗争的事件了,何况这里的医护人员个个都很健硕,任何人想要通过武力争取权益,根本是痴心妄想。
          极度难受加上心情沉重,樊亚瑜辜负了那个女伙夫的好意,没有把饭吃净,随后等19点的铃声响起,所有“病人”才起身去还餐具,准备回病房取用具洗漱了。樊亚瑜归还了餐具后,继续缓慢地向病房挪动着,看来从今�院螅?獠涣俗芤?τ谡庵中橥盐蘖Α⒒牖胴??淖刺??萸也凰的歉鲟ぬ?肥鞘裁闯煞值囊┢罚?绻?焯於家?⑸湔庵侄?鳎?魏稳说纳硖宥蓟崾艿窖现氐奈:Γ?钡娇宓簟�
          回了病房后,樊亚瑜根本没有力气去洗漱了,所以他直接倒在了床上,牙没刷,脸没洗地昏昏睡去了。就这样,樊亚瑜入住这家精神病院的第一天结束了,也许是他太累了,这晚他没有做噩梦。直到第二天一早,樊亚瑜觉得有人在摇晃他,还没有睡够的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摇晃他的人是昨晚搀扶他去食堂的室友。那个室友见到樊亚瑜醒来了,连忙用双手示意他快起床,樊亚瑜刚想出言询问他几点钟了,那个室友见到樊亚瑜要说话,连忙把食指架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接着又用手势示意樊亚瑜起床。看着这个室友很着急的样子,樊亚瑜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连忙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是一动之下,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关节处疼痛不已,那个啶酞胺的药效太强烈了,睡了一整晚还不能过劲。樊亚瑜不得不再次躺倒,他要喘一口气才能再次尝试起床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了。
          他的那个室友看到樊亚瑜没爬起来,而此时走廊里却响起了脚步声,他的室友一听脚步声,很不忍地看了樊亚瑜一眼,便立即快步走回了自己的病床前,规规矩矩地站好,虽然这个室友脚步还挺快,却也是摇摇晃晃,看得出来啶酞胺对他的麻痹效力也不轻。樊亚瑜对这个室友的举止感到非常奇怪,但是当他看到他的所有室友都笔直地站立在各自床前,床上的被褥已经叠得方方正正时,他才有了不祥的预感,看来早点起床,整理好个人的床铺也是这家医院的规定,而自己却起来晚了,所以那个室友才来叫醒自己的,樊亚瑜这时来不及感谢那个连续帮助自己的室友,拼命咬了咬牙,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穿上鞋下地,还没站定。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便到了这间109病房的门前,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杨杏娴、靳桐、郁楠应声而入。樊亚瑜再想叠被已经来不及了,因此他硬着头皮转过头来,瞧向房门的方向,果然见到三个女护士都在直盯盯地看着自己,眼神很是冰冷。不用问,樊亚瑜又要成为被修理的目标了,只听杨杏娴充满寒意地问道:“254号,靳桐护士有没有告诉过你这里的作息时间?”樊亚瑜稍一回忆,便想起昨天靳桐的确给自己介绍过这里的作息时间,但是她说得很快,自己根本没记住,然而此刻却不能解释说靳桐没介绍明白,那样的话,杨杏娴不追究自己,靳桐也会跟自己过不去,因此他只能回答道:“介……介绍过了。”杨杏娴接着说道:“你昨晚是不是在病房里跟别的‘病人’说话了?”樊亚瑜一惊,连忙再次回忆昨天晚上的场景,想了几秒钟后,立即记起了自己的确跟被当作人体秤的那个男孩套过近乎,杨杏娴怎么知道的?而面对护士长的质问,樊亚瑜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是……是的。”一下子自己已经有两条“罪状”了。杨杏娴接着又问道:“那么,我的袜子你洗干净了吗?”樊亚瑜闻言,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大了好几倍,昨天杨杏娴要求过樊亚瑜一定要洗干净她的袜子,而随后他却忘得一干二净,这下惨了!杨杏娴见到樊亚瑜手足无措的样子,紧跟着问道:“你根本没洗,对吗?”樊亚瑜简直无地自容,这次他只能点头承认,却不敢出声回答了。杨杏娴跟着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对樊亚瑜说道:“躺下!”樊亚瑜脸都吓白了,但是昨天的教训让他历历在目,不遵守杨杏娴的命令只会换来更加惨烈的后果,所以樊亚瑜纵使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降低重心,慢慢躺在地上,杨杏娴随即对那个与樊亚瑜同室的男孩说道:“你过来。”那个男孩连忙快步摇晃着走了过去,杨杏娴又对郁楠与靳桐说道:“一起来。”说罢,第一个抬脚迈上了樊亚瑜的身体,双脚并拢踩在樊亚瑜的胃部,樊亚瑜“入院”前工作极努力,毫不养尊处优,体型也很是单薄,加上几天来在这家精神病院遭受的折磨令他更加憔悴消瘦,肋骨已凸现,杨杏娴双脚落定的位置正好是他的双肋与胃部一线,顿时踩得樊亚瑜肋骨骨节发出了几声“咔吧”脆响,樊亚瑜吐出了一口气,却没敢呻吟出来;接着,靳桐抬脚也踩了上来,她双脚并拢踩在了樊亚瑜的肚子上,一下子被两个强健的女护士踩在脚下,樊亚瑜再也忍不住,惨叫出来,但是无论叫声多么凄切,都不会换来丝毫的恻隐,樊亚瑜只觉得肠子在靳桐脚下拼命地向外挤压,疼得他额头渗出了汗水,痛不欲生;然而惨剧却还没有结束,郁楠也跟着踩上了樊亚瑜的身体,一只脚踩在樊亚瑜胸口,另一只脚踩在了樊亚瑜脸上,刚刚站上樊亚瑜的身体,郁楠重心还不太稳,两脚不停地交替着分配她主要的体重,一会儿把樊亚瑜的胸口踩得深深凹陷,一会儿又把樊亚瑜的脸踩得面目全非,樊亚瑜顿时被淹没在了3个女护士的6只脚下,身体在不断地愈加扁平,照这样被踩压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张人皮地毯了。而这时,3个女护士分别伸出一只手搭在被叫到近前那男孩的肩头,控制住平衡,以防站不稳而从樊亚瑜身上掉落下去。可怜樊亚瑜在近400斤的重压之下,全身的筋络都骇人地绽现出来,可以看到皮肤的地方全都变成了血红的颜色,没有被踩压的四肢都明显地鼓了起来,对于他来说,也许这就是末日来临时的感觉,人间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杨杏娴这时才不紧不慢地对109病房另外3名“病人”说道:“你们可以去洗漱了。”那个男孩还不能走,因为还要被当作3个女护士控制平衡的工具,而樊亚瑜更不能走了,堪堪400斤的3双脚下,他被死死碾在地上,想走也走不了。同室的3个病友早就不忍再目睹这可怕的场面了,纷纷掩面走了出去,而那个试图叫醒樊亚瑜的年轻“病人”在出门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淹没在那6支脚下面的樊亚瑜,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樊亚瑜被踩得身体严重变形,脑袋想要炸开一样,耳中轰隆隆地作响犹如万马奔腾,无法呼吸的他脸色由血红逐渐慢慢变紫,已经被杨杏娴她们踩在脚下3分多钟了,如果再有两分钟时间,3个女护士仍然不肯下来,那么樊亚瑜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了,因为5分钟的窒息就可以令人死亡。杨杏娴当然不会让樊亚瑜这样没命,死亡率对于任何医院来说都是需要严格控制的指标,快到4分钟时,杨杏娴第一个走下了樊亚瑜的身体,她当然不会去挑战5分钟的极限,毕竟樊亚瑜还很缺乏“锻炼”,护士长带头,郁楠与靳桐也立即从樊亚瑜身上下来了。被3个女护士用全部体重踩了4分钟,疼痛、窒息、屈辱的感觉把樊亚瑜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当所有重力瞬间消失于无形,几乎陷入弥留之际的樊亚瑜好像在堪堪跨入鬼门关前被拉了回来,重获生命的感觉本应该是很幸福的,但是樊亚瑜这时才觉得身上的肌肉、神经被踩踏得多么痛彻心肺,失去空气给养的呼吸系统是多么苦不堪言。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在大口喘息还是在痛苦呻吟,樊亚瑜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声音除了表达出他的痛楚,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无论如何,他是不想再体验那种压迫了。 站在樊亚瑜身旁的3个女护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狼狈万分的新“病人”,丝毫没有歉疚或是怜悯的表现,直到又过了1分钟光景,她们似乎对樊亚瑜仍然在制造噪音的行为感到厌烦,郁楠走上前去,抬脚踩住了樊亚瑜的脸,说道:“你太吵了,给我闭嘴!”樊亚瑜早就如同惊弓之鸟了,这时郁楠又踩住了他,要是再像刚才那样3人一起把自己踩在脚下,那自己十有八九是要被踩死了,因此他立即停止了呻吟,紧张地用眼角余光偷偷探视着3个女护士的行为,生怕她们再有下一步行动。而这时距离6点半吃早饭的时间仅有几分钟了,杨杏娴她们也把樊亚瑜修理得够尽兴了,所以这时也准备暂时饶过樊亚瑜,于是她说道:“254号,明天希望你不要再犯今天的错误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郁楠抬起了脚,跟靳桐一道尾随护士长而去了。
          樊亚瑜确认这3个女护士都出病房了,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然而稍一动弹,他便觉得刚才被杨杏娴她们踩踏过的部位疼痛难当,肌肉像被撕裂了一样。这时,已经洗漱完毕的那3个“病友”也回来了,那个早上提醒樊亚瑜起床的室友见到樊亚瑜费了好大劲也没爬起来,连忙上前搀扶,不过却仍旧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示意,提醒樊亚瑜不要在病房说话。樊亚瑜这时已经明白了,为何昨晚想跟那个男孩室友说话时,那个男孩装疯卖傻,而眼前这个帮了自己好几次的室友一直示意自己不要出声,这间病房肯定安装qtq了,一旦说话就会被那边的监控知晓,想到这里,樊亚瑜既恨又惧,这家医院太可恶,然而手段又是那样阴险,不能说话,那自己如何能进一步了解这里的情况呢,看来从这里逃出生天的计划无疑遇上了很大的困难。这时,刚才给杨杏娴她们担当扶手控制平衡的男孩才想到自己还没洗脸了,当他想奔去赶紧抹几把脸,刷刷牙时,突然6点半的铃声响起了,男孩看来有点生气,对樊亚瑜投来了一个不满的神色,便只能出门跟着大批“病人”去食堂了。
          樊亚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也没工夫自责,只能在那个年轻室友的搀扶下爬将起来,一道出门向食堂蹒跚地走去。已经熟悉了打饭流程的樊亚瑜早上再次被那女伙夫照顾了,多给了一个鸡蛋。这里的伙食真的还不错,早上的鸡蛋、烙饼、米粥都很干净,味道也很可口,绝对不是什么劣质的原材料做的,就是配量有点少,对于很多“病人”来说,这些食物不能填饱肚子,然而即使不够吃,那些人也当然不敢提出加量的要求。早饭后,所有人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直到7点的铃声响起,所有人便有秩序地送回餐具,全部来到了一楼的大厅,准备在那里接受医护人员的“辅导性恢复治疗”。
          这个所谓的“辅导性恢复治疗”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治疗内容,完全是那些穿着一身白衣的医护人员们消遣的时间,“病人”们扮演着各种受欺辱的角色,而且必须逆来顺受;医护人员们却享尽了全部作威作福的“快乐”,还要变本加厉,开发着新鲜的花样来招待着“病人”们。吃完早饭的“病人”们一旦进了这间大厅,便显得紧张不已,左顾右盼、如履薄冰,生怕被哪个护士叫过去接受“治疗”。然而虎视眈眈的女护士们早就在物色着自己的“猎物”了,不知为什么,昨天樊亚瑜看到的那个年轻女“病人”好像很容易招惹女护士们的反感,她刚刚走进大厅,便被几个不怀好意的女护士叫了过去,她蓬乱的头发下面究竟是如何表情樊亚瑜不得而知,不过看她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坚毅,樊亚瑜似乎感到了一种被这个女子隐藏很深的怒意。只见她被叫过去后,那几个女护士比比划划地跟她说了些什么,她便俯下身去,双手与双膝着地跪着,跟昨天被当成椅子时的造型一模一样,从这个动作樊亚瑜已经可以预感到她凄惨的结局了,紧接着,两个女护士像**一样抬腿跨过她的身体,毫不矜持地骑坐在她的背上,这两个女护士都要高出这个“女病人”半头,体型虽然不是太丰满,体重也肯定不菲,相比之下,这“女病人”显得更加弱小了,因此这种极不对称的骑坐行为所产生的效果也显而易见,当两个女护士把体重加载于这“女病人”后背上时,明显感觉到“女病人”的四肢在弯曲,后背在下降,然而经过她的几次努力,这“女病人”终于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努力慢慢撑起了双臂,硬生生驮住了这两个给她作“辅导性恢复治疗”的女护士。能这样坚持住不被压塌在地已经很难得了,但骑坐在“女病人”背上的女护士却得寸进尺,很冷血地让身下的“坐骑”向前爬行,而“女病人”也没有提出异议,只能咬牙按照女护士的指示执行,但她也被注射了啶酞胺,况且她的身形本就弱小,没爬上两步,刚刚右手离地时,独立支撑前端重心的左手便在超负荷的重压下弯曲了,于是她整个身体都重重砸在地上,两个女护士结结实实地坐在这“女病人”的背上,压得她“噢”地惨叫一声。然而那两个女护士却毫不关心身下的坐骑是否被压伤,仍是自得其乐地坐在“女病人”背上,对她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由于距离较远,樊亚瑜听不清女护士说了什么,但他却对那瘦小的“女病人”担心不已,而最闹心的却是他没有办法施以援手,心下不免愧疚,无奈之下,樊亚瑜只能扭过头去,不忍再看了。
          然而当他把头扭向另一边时,却发现同屋的男孩又被瞿茹、杨琳琳揪住了,依然在扮演人体秤的角色,这时瞿茹正站在那男孩的身上,一脚踩着胸口,一脚踩着肚子,居高临下地对脚底的男孩说道:“你测得不准,再测一遍!”也不知男孩被瞿茹踩了多久了,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红,充血很严重,说话也很困难,但是却仍是不得不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组数据:“7……7……72斤。”说完之后,感觉他的胸口明显向下一沉,瞿茹踩着他胸膛的右脚深深陷了下去。然而瞿茹仍是不满意地说道:“不对,再量。”男孩被她折磨得几乎要哭了,费了好大劲,才又吸入了一丝细微的空气,趁着这丝空气还没有被瞿茹踩出去,紧急地说道:“7……71斤。”声音极其微弱,说完之后,感觉男孩的身体又被瞿茹踩得扁了一些,额头处的青筋突突乱跳着,他近乎绝望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哀求,似乎希望瞿茹对他这个测量值感到满意,不过瞿茹仍旧不满意,摇头道:“不对,再量。”男孩急得要哭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呼吸了,不能呼吸又怎么能出声说话呢。然而这时瞿茹突然抬起头来,对离她这里不远处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的樊亚瑜说道:“254号,你过来。”樊亚瑜闻言大惊,他不知道瞿茹虽然踩在男孩身上,却早留意到樊亚瑜的一举一动了,这时叫樊亚瑜去到她那里,不知这个颇为诡诈的女护士究竟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了。樊亚瑜最讨厌瞿茹,偏偏又躲不开瞿茹的纠缠,因此他只好控制住情绪,硬着头皮向瞿茹那里挪去。到了瞿茹近前,樊亚瑜将近1米80的身高居然比瞿茹矮了一头,原来瞿茹本来也很高,光脚时就有1米77了,而此刻趾高气昂地站在那个男孩身上,尽管已经把那个男孩踩得很扁,却也要超过1米95了;相反,樊亚瑜连日来屡受打击,一副萎靡颓废的样子,自然不能挺直腰杆,所�院孟癜?诵矶啵?庋??绷饺讼嗑嗪芙?氖焙颍?悠?粕戏?氰ぞ痛τ谙路缌恕�
          瞿茹俯视着樊亚瑜,盛气凌人的样子令樊亚瑜自惭形秽,过了几秒钟瞿茹才开口问话道:“254号,我脚下这个小家伙总是不能准确地测量出我的体重来,所以请你过来‘校准’一下,你看怎样啊?”话说得很客气,表面听来根本不是命令,而是一种商量的语气,但樊亚瑜早就猜出来她不怀好意了,什么“校准”,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给她当人体秤,好让她冠冕堂皇地欺辱自己。樊亚瑜仍是采取昨天那样“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应对她,他不跟瞿茹废话,直接就躺倒在了地上,等待瞿茹踩上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樊亚瑜也是成年人了,忍耐力比同病房的那个男孩要强许多,瞿茹踩在自己身体上,那个男孩也就能暂时得到休息了。
          果然,瞿茹直接从男孩的身上抬腿迈上樊亚瑜的身体,沉重的压力顿时把樊亚瑜踩得面容扭曲,瞿茹真是有分量,而当她的双脚离开男孩身体后,男孩如释重负地得以吸入一大口气,显得很是解脱。但是没有瞿茹的命令,男孩仍然不敢起身,一边尽量喘息恢复,一边紧张地注视着瞿茹的一举一动。这时轮到樊亚瑜受罪了,他忍着被瞿茹踩压所带来的痛苦,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一百……一百四十斤。”说完,便赶紧憋住气,因为一句话如果说的太长,胸中这口气马上就会被瞿茹踩压出去。但是瞿茹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急啊,我还没站稳呢,不然我没留神会踩坏你身体的,等我不晃了,你再给我测体重,要不测量得不准呢!”说着,瞿茹假装摇摇晃晃的样子,双脚在樊亚瑜胸口与肚子间不断挪动,貌似在找一处最佳落脚点。樊亚瑜又一次被气得险些炸了肺,瞿茹踩在“病人”身上本该如履平地,因为这里不知多少“病友”遭受过瞿茹的折辱了,然而她这时竟然装作谨小慎微的样子,好像生怕把樊亚瑜踩伤了,这种得便宜卖乖的做法令樊亚瑜气得几乎晕厥。好不容易瞿茹才算是“站稳”了,这时她才对樊亚瑜说道:“254号,可以测了。”樊亚瑜此刻已经躺在她脚下好几分钟了,气力有些不济,所以费了不少劲才给出了一个140斤的读数,瞿茹摇头道:“不对,再量。”樊亚瑜重压之下大脑一阵混乱,没工夫思考,于是便沿着下降的趋势先来撞大运,139斤,又得到了否定的回答,138斤、137斤、136斤……一直测到了120斤,得到的都是瞿茹的摇头否定,樊亚瑜咬了咬牙,这次又往上升的趋势碰运气,141斤,瞿茹摇头,142斤,这时,瞿茹做出了思考状,良久,她才缓缓答道:“嗯,这次对了,今天我的体重是142斤。”樊亚瑜几乎被踩吐了,他见到瞿茹终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终于解脱了,哪知道瞿茹仍是双脚踩着樊亚瑜,极为慢条斯理地说道:“254号,今天早上我吃了两个鸡蛋,八个鸡蛋算一斤的话,两个就是四分之一斤,一杯牛奶500毫升算一斤,一张饼、几片熏肉、一碟小咸菜,加上一碗二米粥,算起来应该不超过一斤,四舍五入总共约是两斤,加上我昨天的体重一百四十斤,一共是一百四十二斤,所以我说你测对了,你知道吗?”这几句话让她足足说了一分多钟,早就被她踩得伸出舌头的樊亚瑜顾不上气恼,只期盼她快点从自己身上下去,因此也不去仔细计算了,连忙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瞿茹这才闲庭信步地迈下樊亚瑜的身体,然而她却没有下到地上,而是又迈回到了那个男孩的身上,又一次把他踩在脚下,男孩刚才被瞿茹踩踏过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这时又被瞿茹的双脚覆盖住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痛苦万状,而瞿茹得寸进尺,又说道:“251号,你看看254号测得多么准确,你竟然把我的体重测得那么离奇,只有70斤,你是在笑话我吗?”251号正是那男孩的编号,他比樊亚瑜早了几周来到这里。男孩痛苦地摇着头,示意他不是在笑话瞿茹,不过想要得到瞿茹的原谅几乎不可能,瞿茹眼珠转了一转,接着说道:“251号,你都给我测了那么久的体重了,怎么还是屡屡犯错,为了惩罚你,我要在你身上站5分钟,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我的重量,那样�院竽憔筒换岵饬看砹恕!币惶?飧龀头5姆椒ǎ?泻⑾诺昧成?野祝?祸娜悴壬�5分钟,那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记录,5分钟后会怎样,男孩不敢想,极度痛苦之下,男孩身体一阵阵悸动,他突然侧过头来,用恶狠狠的眼光瞪着樊亚瑜,瞿茹的重压之下,男孩的两颗眼珠像要射出来一样,像是将对瞿茹的恨迁怒给了樊亚瑜,如果他不来这里,自己就不会受到这种惩罚了。樊亚瑜虽然很无辜,但还是被男孩骇人的眼神瞪得发毛,进而深深内疚,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吼:“妈的混蛋,太欺负人了,老子跟你们拼了!” 这声吼叫确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地方大声喧哗。瞿茹本来个子就高,加上踩在男孩身上,视野更加开阔,她连忙循声望去,见到一个20多岁的年轻“病人”一边发疯般大吼大叫,一边跟他身旁两名女护士推搡殴斗,不用问,喊声就是他发出的,而随着他的这声大吼,整个大厅里所有“病人”与医护人员的目光便同时被吸引到了这里。
          那个与两名女护士搏斗的“病人”此刻嘴角渗着鲜血,不知如何受的伤,而由于从未见过“病人”有如此过激的反抗行为,两名女护士一时间失去了昔日的霸气,被这个因流血而显得相貌恐怖的年轻“病人”逼得节节后退,一下子处于下风。其中一个被扇了一记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看热闹的樊亚瑜险些脱口叫出一声“打得好”来。不过毕竟那个“病人”也被注射了啶酞胺,身体乏力,脚步也踉踉跄跄,打了一个女护士一耳光后,却因为步伐跟不上而不能乘胜追击,猛然向前一冲,却险些扑倒在地。
          短短几秒钟后,缓过神来的医护人员们便立即实施了镇压行动,从她们的反应来看,足可以称得上训练有素了,一批女护士约10人左右,立即冲向了大门,堵住门口,防止其余“病人”趁机逃跑,另有20名女护士均匀地散开在“病人”们之间,防止有人受到鼓动发生骚乱,剩余的10余个女护士冲向了那个发起“暴动”的“病人”,有两道白色的身影速度最快,一个就是最先瞭望到这场事端的瞿茹,另一个就是护士长杨杏娴。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到了那个“病人”近前,电光火石间谁也没看清究竟哪一个先触摸到了那“病人”的身体,接着,杨杏娴脚下一个使绊,瞿茹顺势一拽,那个“病人”应声扑倒在地,他也不是不想反抗,但是一来两个女护士速度太过迅疾,而他自己刚才由于体力耗费过度,已经力不从心,所以尽管他想抬起双臂做出自卫防御,不过身体似乎有些不听控制,还没做出搏斗的准备动作,就已经被撂倒在地。杨杏娴用十分专业的擒拿手法将那“病人”的左臂反别在背后,左膝顶在“病人”的后腰腰眼处实施压制,右脚踩住“病人”左臂上端的肩关节处,同时将擒拿在手的“病人”左臂狠狠拉拽着,疼得“病人”发出惨烈哀嚎。然而,哀嚎声还没有充分宣泄完毕,便戛然而止,因为瞿茹早已抬起右脚踩住了那“病人”的脸颊,不仅如此,她还将左脚悬空,把全部体重加载在“病人”的头上,瞿茹不菲的重量压得那“病人”只能呜呜勉强地呻吟,再想大声哀嚎是不可能了。这时,杨杏娴见到瞿茹高高在上的样子,却显得有些不屑,她觉得瞿茹有些画蛇添足,明明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制服这个“病人”,瞿茹却来多管闲事,因此她拉拽那“病人”手臂的力度更大了,配合着左膝与右脚的协作,使身下的“病人”处于更加痛苦的境地中,这下可苦了被压在地上的那个“病人”,他既要忍受手臂处的撕裂痛楚,又要承受着头上瞿茹要命的踩踏,剧烈的疼痛已经无以复加。杨杏娴加大了的力度此刻似乎占了上风,所以在神经系统的刺激下,趴在地上的“病人”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这下挣扎没有撼动牢牢控制着他的杨杏娴,却晃动了瞿茹的重心,毕竟她单脚站立,而且落脚点还是并不平坦的“病人”头部,所以没有准备的瞿茹被晃了下去,瞿茹的脚刚离开“病人”的头部,“病人”又一次惨烈地哀叫起来,声音之凄楚让听到的众“病人”无不心胆俱裂。瞿茹被晃掉后,她也显得极不服气,好像自己对那“病人”的征服能力被杨杏娴比了下去,所以为了争这口气,她再次抬右脚踩上了“病人”的脸颊,同时用悬空的左脚狠狠踢向“病人”的面门,病人左手被杨杏娴控制着,当脸部被瞿茹左脚踢中后,顿时鼻口川血,可见瞿茹这一踢力量之猛,还没等疼痛的感觉传到神经末梢,瞿茹的第二脚又重重踢中,几乎把那可怜的“病人”鼻梁踢断,这下“病人”不得不将唯一可用的右手挡住面门,脆弱的脸孔不能再承受瞿茹接二连三的重脚踢击了,然而瞿茹的攻击好像没有休止,左脚毫无停息地踢在“病人”的右手上,隔山打牛般又作用在“病人”的脸上,虽然“病人”的脸不如直接被踢中受到的创伤严重,但是十几脚下来,鲜血顺着“病人”的脸颊汩汩流到地上,把瞿茹左脚上的白布鞋都浸红了。杨杏娴也感觉到了这一轮瞿茹占了上风,自己脸上无光了,因此她又加大了拉扯“病人”手臂的力度,她的力量好像也无尽无休,这下可让那“病人”吃尽苦头,他的身体成了两个女护士明争暗斗的竞技场,两个女护士各尽其能,非要一较高下,看看究竟谁的“能力”更强。
          然而,就在那个“病人”开始吼叫“暴动”的时候,樊亚瑜跟很多“病友”们一样,心中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是跟着这位“先驱”一同揭竿而起,还是为求自保而按兵不动?相比于医护人员们来说,“病人”们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然而那该死的“啶酞胺”好像下在身体里的蛊毒,让这些“病人”们提不起丝毫的力气,所以真正动起手来,会有怎样的过程与结果谁也不知道,而如果不能得手,那么接下来肯定会遭到医护人员们残忍的报复。因此虽然很多“病人”们的脑中早已热血澎湃,却始终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响应,而当杨杏娴与瞿茹把那个“病人”以绝对压倒性优势制服后,两个女护士残忍的手段简直令人触目惊心,这下先前那些还在思想斗争的“病人”们刚才澎湃的热血瞬间变成了深深的恐惧,他们都在为没有头脑发热做出不自量力的举动而庆幸不已。
          樊亚瑜也有这种庆幸,但是他更为那个正在忍受煎熬的“病友”而伤感,平日里皮笑肉不笑的瞿茹笑里藏刀,竟然如此冷血无情,至于杨杏娴,樊亚瑜再次大开眼界,就算自己不被注射“啶酞胺”,恐怕也不会在同杨杏娴的搏斗中取得半点便宜,所以�院蠖杂谡飧錾沸牵?故窃对抖阕虐伞1恢品?诘氐摹安∪恕弊纯鲈嚼丛皆悖?餮?嚼丛蕉啵?蟊垡菜坪醣谎钚渔翟嚼?匠ぃ??涣硕嗑茫?翘醣郯蛏踔劣锌赡鼙谎钚渔抵苯铀撼断氯ァ>驮谡馐保?蝗幌炱鹆艘桓龌郝?纳?粑实溃骸霸趺椿厥拢俊苯幼牛?樗孀耪馍?驶埃?炱鹆嘶郝?慕挪缴??谌搜???ィ??街鞴芤缴?菩姥舐踝派畛恋牟阶幼吡斯?矗?吒??男?住斑翘!薄ⅰ斑翘!钡厍没髯诺孛妫?拖褚桓霭偎昀先说穆霾?谎????郝??从械闳萌舜?还?鹄础�
          杨杏娴好像对这位医生很顺从,她简要地描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而瞿茹却仍旧我行我素,傲慢地站在“病人”的头上,尽管不再用左脚踢击“病人”了,却并没有对主管医生的到来有所反应。唐欣洋的高跟鞋鞋跟足有七、八厘米,这使她看起来也很高,但是比起高高在上金鸡独立的瞿茹来说,仍是有着不小的高度差距,似乎瞿茹总要显得高人一等,不管是与谁比较。而唐欣洋并不像杨杏娴那样与瞿茹斤斤计较,她问明了事件的始末缘由,稍稍点了点头,对杨杏娴说道:“先放开他吧。”于是杨杏娴松开了“病人”的左臂,抬起左膝与右脚,放开了那“病人”,那个“病人”的左臂几乎自由落体一般荡落在地,好像跟他的躯干没有了联系。不过瞿茹不理会唐欣洋的指示,依旧右脚踩着“病人”的头,脸上泛着得意的微笑。唐欣洋也不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而杨杏娴却有所动作了,她弯腰抓住了“病人”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扯,“病人”被从地上瞬间拖动了半米,这一下力道奇大的拉拽又换来“病人”的一声惨叫,硬生生把他从瞿茹脚下抽了出来,瞿茹又一次险被晃倒,她这次有些生气了,不过她刚刚竖立起来的柳眉却在接触到了杨杏娴的目光后又平复了下去,因为她同样见到一向冰冷的杨杏娴这次也显得有了怒意,瞿茹也知道杨杏娴不好惹,所以她不想在这混乱的关头与护士长发生冲突,也就暂时让步了。愠怒的表情慢慢又恢复了笑意,不过由于心中不服气,瞿茹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别扭。
          唐欣洋似乎对一切都视而不见,那“病人”几乎奄奄一息,唐欣洋随即吩咐其她几个年轻的女护士道:“把他送到‘重症监护室’。”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之渐渐远去了。一听到“重症监护室”,樊亚瑜立即想起了昨天被靳桐领着熟悉医院环境时见到的那扇大铁门,毫无疑问,这个可怜的“病友”要被送去那里了,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处置”呢?
          接着,三个20岁出头的年轻女护士捧来了一张厚重的大褥子,把那个“病人”放在褥子一边,慢慢卷起大褥子,等卷完了,那个“病人”只有头部露在外面,身体、双臂、双腿都被牢牢巻在褥子中,根部连一毫米的范围也动不了,能动的只有头部了,樊亚瑜看了这种状况,心中惊惧不已,把这“病友”控制到这种程度,所谓的“重症处置”一定更加残忍,他觉得有点天旋地转,一入“重症监护室”,再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位“病友 ”就难说了,这家精神病院活脱脱一座人间炼狱,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当“暴动”的那个“病人”被用手术车推出大厅后,刚才负责戒严的那些女护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他“病人”们没有出现任何骚动,无形的警报已经解除,然而看过刚才杨杏娴与瞿茹“精彩表演”的其余女护士们也有些蠢蠢欲动,其中一个对近边的几个“病人”问道:“你们围过来干吗、也想zf吗?”被质问的“病人”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摇头摆手,说绝对没有,不过那个女护士就是要找别扭的,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一个瘦弱的中年男“病人”被那女护士扯住手臂,跟着被绊倒在地,只是那女护士的手法比照杨杏娴差了许多,存在许多被对方攻击的破绽,然而那个男“病人”又怎敢造次,只能投其所好地倒在地上,跟着,那女护士在他身上又踢又踩,好在力度不是很强,男“病人”只能咬牙忍耐。其她女护士也没闲着,效仿着这个女护士纷纷以莫须有的罪状对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病人”一番批判,接着便加以身体上的惩罚与羞辱,一时间,这个大厅又成了医护人员们施展淫威的场所,各种难以置信的行为在此起彼伏地上演着。樊亚瑜低下了头,生怕被哪个女护士盯上,免不了又是一番磨难,好在护士少,“病患”多,不是每个“病人”都能成为女护士发泄的对象,然而也并非每个女护士都是靠使“病人”痛苦而取乐的,樊亚瑜无意中发现靳桐就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厅里的众生相,她没有去欺负任何“病人”,虽然樊亚瑜也曾被她踩在脚下,但那些时候杨杏娴都在场,当着护士长的面,靳桐肯定不能不按院方的规定执行,而仔细一想,靳桐似乎是所有女护士里最为正派的一个了,想到这里,樊亚瑜不禁抬起了头,遥望着靳桐有些发呆,这里的女护士其实都挺漂亮,只是大多都像杨杏娴那样面无表情,冰冷刺骨,唯一一个有笑容的瞿茹又是那样心如蛇蝎,所以尽管她们都有着靓丽的外表,却令樊亚瑜敬而远之。这时再看靳桐时,联想到两天来对她的印象,樊亚瑜突然有点被她吸引了,也许是处在这样一种充满暴力、险恶的环境中,樊亚瑜觉得善良的人太过弥足珍贵了,所以尽管靳桐并没有做出什么善良的举动,但比起其她医护人员来说,却也是最善良的了,故而樊亚瑜主观地把靳桐看作了这家精神病院里的天使,就像茫茫黑夜中的一点萤光般,值得依赖。
          但这时,突然一个离得很近的声音矫揉造作地说道:“怎么了,254号,看谁看得这么出神啊?”樊亚瑜听到了这个声音,差点呕吐出来,说话的正是瞿茹,她就像一个不散的阴魂,一直游荡在自己的四周,樊亚瑜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自己无意中过于在意靳桐的举动,因此大意了对瞿茹的躲避,此刻又被瞿茹缠上,当真令樊亚瑜头疼万分。然而,见识了瞿茹的“真本事”后,樊亚瑜再也不敢针锋相对了,甚至连最近屡试不爽的“非暴力不合作”行为都要收敛了,他连忙又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答道:“没……没看谁。”然而瞿茹刚才被杨杏娴盖过了风头,正好心里不顺,因此对樊亚瑜她没有任何放过的意思,她直接就对靳桐喊道:“小桐啊,你新来的‘患者’被你迷得失魂落魄了!”这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却把樊亚瑜吓得汗毛倒竖,瞿茹这也太单刀直入了,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当樊亚瑜脑中一阵混乱时,靳桐却走了过来,她听到瞿茹的喊声,有些莫名其妙,因此走近些来问个究竟。当她听到瞿茹又一次描述樊亚瑜如何痴迷地偷看自己时,靳桐顿时十分脸红,她看了看樊亚瑜,又看了看瞿茹,不满地对瞿茹说道:“你胡说什么,少在这里造谣!”瞿茹也看了看樊亚瑜,又扭回头对靳桐说道:“你对他这么好,当然人家会对你有意思了,你要是像我这样拿他当人体秤,他就不会对你有幻想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可不能对‘患者’有想法啊!”靳桐连更红了,她看樊亚瑜的眼神也增添了几分怒意,在瞿茹的挑拨下,靳桐上了钩,她为了急于表明自己的无辜,未及细想,便对樊亚瑜命令道:“254号,你给我躺下!”
这声吼叫确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地方大声喧哗。瞿茹本来个子就高,加上踩在男孩身上,视野更加开阔,她连忙循声望去,见到一个20多岁的年轻“病人”一边发疯般大吼大叫,一边跟他身旁两名女护士推搡殴斗,不用问,喊声就是他发出的,而随着他的这声大吼,整个大厅里所有“病人”与医护人员的目光便同时被吸引到了这里。
          那个与两名女护士搏斗的“病人”此刻嘴角渗着鲜血,不知如何受的伤,而由于从未见过“病人”有如此过激的反抗行为,两名女护士一时间失去了昔日的霸气,被这个因流血而显得相貌恐怖的年轻“病人”逼得节节后退,一下子处于下风。其中一个被扇了一记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看热闹的樊亚瑜险些脱口叫出一声“打得好”来。不过毕竟那个“病人”也被注射了啶酞胺,身体乏力,脚步也踉踉跄跄,打了一个女护士一耳光后,却因为步伐跟不上而不能乘胜追击,猛然向前一冲,却险些扑倒在地。
          短短几秒钟后,缓过神来的医护人员们便立即实施了镇压行动,从她们的反应来看,足可以称得上训练有素了,一批女护士约10人左右,立即冲向了大门,堵住门口,防止其余“病人”趁机逃跑,另有20名女护士均匀地散开在“病人”们之间,防止有人受到鼓动发生骚乱,剩余的10余个女护士冲向了那个发起“暴动”的“病人”,有两道白色的身影速度最快,一个就是最先瞭望到这场事端的瞿茹,另一个就是护士长杨杏娴。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到了那个“病人”近前,电光火石间谁也没看清究竟哪一个先触摸到了那“病人”的身体,接着,杨杏娴脚下一个使绊,瞿茹顺势一拽,那个“病人”应声扑倒在地,他也不是不想反抗,但是一来两个女护士速度太过迅疾,而他自己刚才由于体力耗费过度,已经力不从心,所以尽管他想抬起双臂做出自卫防御,不过身体似乎有些不听控制,还没做出搏斗的准备动作,就已经被撂倒在地。杨杏娴用十分专业的擒拿手法将那“病人”的左臂反别在背后,左膝顶在“病人”的后腰腰眼处实施压制,右脚踩住“病人”左臂上端的肩关节处,同时将擒拿在手的“病人”左臂狠狠拉拽着,疼得“病人”发出惨烈哀嚎。然而,哀嚎声还没有充分宣泄完毕,便戛然而止,因为瞿茹早已抬起右脚踩住了那“病人”的脸颊,不仅如此,她还将左脚悬空,把全部体重加载在“病人”的头上,瞿茹不菲的重量压得那“病人”只能呜呜勉强地呻吟,再想大声哀嚎是不可能了。这时,杨杏娴见到瞿茹高高在上的样子,却显得有些不屑,她觉得瞿茹有些画蛇添足,明明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制服这个“病人”,瞿茹却来多管闲事,因此她拉拽那“病人”手臂的力度更大了,配合着左膝与右脚的协作,使身下的“病人”处于更加痛苦的境地中,这下可苦了被压在地上的那个“病人”,他既要忍受手臂处的撕裂痛楚,又要承受着头上瞿茹要命的踩踏,剧烈的疼痛已经无以复加。杨杏娴加大了的力度此刻似乎占了上风,所以在神经系统的刺激下,趴在地上的“病人”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这下挣扎没有撼动牢牢控制着他的杨杏娴,却晃动了瞿茹的重心,毕竟她单脚站立,而且落脚点还是并不平坦的“病人”头部,所以没有准备的瞿茹被晃了下去,瞿茹的脚刚离开“病人”的头部,“病人”又一次惨烈地哀叫起来,声音之凄楚让听到的众“病人”无不心胆俱裂。瞿茹被晃掉后,她也显得极不服气,好像自己对那“病人”的征服能力被杨杏娴比了下去,所以为了争这口气,她再次抬右脚踩上了“病人”的脸颊,同时用悬空的左脚狠狠踢向“病人”的面门,病人左手被杨杏娴控制着,当脸部被瞿茹左脚踢中后,顿时鼻口川血,可见瞿茹这一踢力量之猛,还没等疼痛的感觉传到神经末梢,瞿茹的第二脚又重重踢中,几乎把那可怜的“病人”鼻梁踢断,这下“病人”不得不将唯一可用的右手挡住面门,脆弱的脸孔不能再承受瞿茹接二连三的重脚踢击了,然而瞿茹的攻击好像没有休止,左脚毫无停息地踢在“病人”的右手上,隔山打牛般又作用在“病人”的脸上,虽然“病人”的脸不如直接被踢中受到的创伤严重,但是十几脚下来,鲜血顺着“病人”的脸颊汩汩流到地上,把瞿茹左脚上的白布鞋都浸红了。杨杏娴也感觉到了这一轮瞿茹占了上风,自己脸上无光了,因此她又加大了拉扯“病人”手臂的力度,她的力量好像也无尽无休,这下可让那“病人”吃尽苦头,他的身体成了两个女护士明争暗斗的竞技场,两个女护士各尽其能,非要一较高下,看看究竟谁的“能力”更强。
          然而,就在那个“病人”开始吼叫“暴动”的时候,樊亚瑜跟很多“病友”们一样,心中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是跟着这位“先驱”一同揭竿而起,还是为求自保而按兵不动?相比于医护人员们来说,“病人”们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然而那该死的“啶酞胺”好像下在身体里的蛊毒,让这些“病人”们提不起丝毫的力气,所以真正动起手来,会有怎样的过程与结果谁也不知道,而如果不能得手,那么接下来肯定会遭到医护人员们残忍的报复。因此虽然很多“病人”们的脑中早已热血澎湃,却始终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响应,而当杨杏娴与瞿茹把那个“病人”以绝对压倒性优势制服后,两个女护士残忍的手段简直令人触目惊心,这下先前那些还在思想斗争的“病人”们刚才澎湃的热血瞬间变成了深深的恐惧,他们都在为没有头脑发热做出不自量力的举动而庆幸不已。
          樊亚瑜也有这种庆幸,但是他更为那个正在忍受煎熬的“病友”而伤感,平日里皮笑肉不笑的瞿茹笑里藏刀,竟然如此冷血无情,至于杨杏娴,樊亚瑜再次大开眼界,就算自己不被注射“啶酞胺”,恐怕也不会在同杨杏娴的搏斗中取得半点便宜。杨杏娴好像对这位医生很顺从,她简要地描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而瞿茹却仍旧我行我素,傲慢地站在“病人”的头上,尽管不再用左脚踢击“病人”了,却并没有对主管医生的到来有所反应。唐欣洋的高跟鞋鞋跟足有七、八厘米,这使她看起来也很高,但是比起高高在上金鸡独立的瞿茹来说,仍是有着不小的高度差距,似乎瞿茹总要显得高人一等,不管是与谁比较。而唐欣洋并不像杨杏娴那样与瞿茹斤斤计较,她问明了事件的始末缘由,稍稍点了点头,对杨杏娴说道:“先放开他吧。”于是杨杏娴松开了“病人”的左臂,抬起左膝与右脚,放开了那“病人”,那个“病人”的左臂几乎自由落体一般荡落在地,好像跟他的躯干没有了联系。不过瞿茹不理会唐欣洋的指示,依旧右脚踩着“病人”的头,脸上泛着得意的微笑。唐欣洋也不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而杨杏娴却有所动作了,她弯腰抓住了“病人”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扯,“病人”被从地上瞬间拖动了半米,这一下力道奇大的拉拽又换来“病人”的一声惨叫,硬生生把他从瞿茹脚下抽了出来,瞿茹又一次险被晃倒,她这次有些生气了,不过她刚刚竖立起来的柳眉却在接触到了杨杏娴的目光后又平复了下去,因为她同样见到一向冰冷的杨杏娴这次也显得有了怒意,瞿茹也知道杨杏娴不好惹,所以她不想在这混乱的关头与护士长发生冲突,也就暂时让步了。愠怒的表情慢慢又恢复了笑意,不过由于心中不服气,瞿茹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别扭。
          唐欣洋似乎对一切都视而不见,那“病人”几乎奄奄一息,唐欣洋随即吩咐其她几个年轻的女护士道:“把他送到‘重症监护室’。”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之渐渐远去了。一听到“重症监护室”,樊亚瑜立即想起了昨天被靳桐领着熟悉医院环境时见到的那扇大铁门,毫无疑问,这个可怜的“病友”要被送去那里了,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处置”呢?
          接着,三个20岁出头的年轻女护士捧来了一张厚重的大褥子,把那个“病人”放在褥子一边,慢慢卷起大褥子,等卷完了,那个“病人”只有头部露在外面,身体、双臂、双腿都被牢牢巻在褥子中,根部连一毫米的范围也动不了,能动的只有头部了,樊亚瑜看了这种状况,心中惊惧不已,把这“病友”控制到这种程度,所谓的“重症处置”一定更加残忍,他觉得有点天旋地转,一入“重症监护室”,再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位“病友 ”就难说了,这家精神病院活脱脱一座人间炼狱,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当“暴动”的那个“病人”被用手术车推出大厅后,刚才负责戒严的那些女护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他“病人”们没有出现任何骚动,无形的警报已经解除,然而看过刚才杨杏娴与瞿茹“精彩表演”的其余女护士们也有些蠢蠢欲动,其中一个对近边的几个“病人”问道:“你们围过来干吗、也想zf吗?”被质问的“病人”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摇头摆手,说绝对没有,不过那个女护士就是要找别扭的,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一个瘦弱的中年男“病人”被那女护士扯住手臂,跟着被绊倒在地,只是那女护士的手法比照杨杏娴差了许多,存在许多被对方攻击的破绽,然而那个男“病人”又怎敢造次,只能投其所好地倒在地上,跟着,那女护士在他身上又踢又踩,好在力度不是很强,男“病人”只能咬牙忍耐。其她女护士也没闲着,效仿着这个女护士纷纷以莫须有的罪状对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病人”一番批判,接着便加以身体上的惩罚与羞辱,一时间,这个大厅又成了医护人员们施展淫威的场所,各种难以置信的行为在此起彼伏地上演着。樊亚瑜低下了头,生怕被哪个女护士盯上,免不了又是一番磨难,好在护士少,“病患”多,不是每个“病人”都能成为女护士发泄的对象,然而也并非每个女护士都是靠使“病人”痛苦而取乐的,樊亚瑜无意中发现靳桐就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厅里的众生相,她没有去欺负任何“病人”,虽然樊亚瑜也曾被她踩在脚下,但那些时候杨杏娴都在场,当着护士长的面,靳桐肯定不能不按院方的规定执行,而仔细一想,靳桐似乎是所有女护士里最为正派的一个了,想到这里,樊亚瑜不禁抬起了头,遥望着靳桐有些发呆,这里的女护士其实都挺漂亮,只是大多都像杨杏娴那样面无表情,冰冷刺骨,唯一一个有笑容的瞿茹又是那样心如蛇蝎,所以尽管她们都有着靓丽的外表,却令樊亚瑜敬而远之。这时再看靳桐时,联想到两天来对她的印象,樊亚瑜突然有点被她吸引了,也许是处在这样一种充满暴力、险恶的环境中,樊亚瑜觉得善良的人太过弥足珍贵了,所以尽管靳桐并没有做出什么善良的举动,但比起其她医护人员来说,却也是最善良的了,故而樊亚瑜主观地把靳桐看作了这家精神病院里的天使,就像茫茫黑夜中的一点萤光般,值得依赖。
          但这时,突然一个离得很近的声音矫揉造作地说道:“怎么了,254号,看谁看得这么出神啊?”樊亚瑜听到了这个声音,差点呕吐出来,说话的正是瞿茹,她就像一个不散的阴魂,一直游荡在自己的四周,樊亚瑜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自己无意中过于在意靳桐的举动,因此大意了对瞿茹的躲避,此刻又被瞿茹缠上,当真令樊亚瑜头疼万分。然而,见识了瞿茹的“真本事”后,樊亚瑜再也不敢针锋相对了,甚至连最近屡试不爽的“非暴力不合作”行为都要收敛了,他连忙又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答道:“没……没看谁。”然而瞿茹刚才被杨杏娴盖过了风头,正好心里不顺,因此对樊亚瑜她没有任何放过的意思,她直接就对靳桐喊道:“小桐啊,你新来的‘患者’被你迷得失魂落魄了!”这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却把樊亚瑜吓得汗毛倒竖,瞿茹这也太单刀直入了,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当樊亚瑜脑中一阵混乱时,靳桐却走了过来,她听到瞿茹的喊声,有些莫名其妙,因此走近些来问个究竟。当她听到瞿茹又一次描述樊亚瑜如何痴迷地偷看自己时,靳桐顿时十分脸红,她看了看樊亚瑜,又看了看瞿茹,不满地对瞿茹说道:“你胡说什么,少在这里造谣!”瞿茹也看了看樊亚瑜,又扭回头对靳桐说道:“你对他这么好,当然人家会对你有意思了,你要是像我这样拿他当人体秤,他就不会对你有幻想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可不能对‘患者’有想法啊!”靳桐连更红了,她看樊亚瑜的眼神也增添了几分怒意,在瞿茹的挑拨下,靳桐上了钩,她为了急于表明自己的无辜,未及细想,便对樊亚瑜命令道:“254号,你给我躺下!”
这声吼叫确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地方大声喧哗。瞿茹本来个子就高,加上踩在男孩身上,视野更加开阔,她连忙循声望去,见到一个20多岁的年轻“病人”一边发疯般大吼大叫,一边跟他身旁两名女护士推搡殴斗,不用问,喊声就是他发出的,而随着他的这声大吼,整个大厅里所有“病人”与医护人员的目光便同时被吸引到了这里。
          那个与两名女护士搏斗的“病人”此刻嘴角渗着鲜血,不知如何受的伤,而由于从未见过“病人”有如此过激的反抗行为,两名女护士一时间失去了昔日的霸气,被这个因流血而显得相貌恐怖的年轻“病人”逼得节节后退,一下子处于下风。其中一个被扇了一记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看热闹的樊亚瑜险些脱口叫出一声“打得好”来。不过毕竟那个“病人”也被注射了啶酞胺,身体乏力,脚步也踉踉跄跄,打了一个女护士一耳光后,却因为步伐跟不上而不能乘胜追击,猛然向前一冲,却险些扑倒在地。
          短短几秒钟后,缓过神来的医护人员们便立即实施了镇压行动,从她们的反应来看,足可以称得上训练有素了,一批女护士约10人左右,立即冲向了大门,堵住门口,防止其余“病人”趁机逃跑,另有20名女护士均匀地散开在“病人”们之间,防止有人受到鼓动发生骚乱,剩余的10余个女护士冲向了那个发起“暴动”的“病人”,有两道白色的身影速度最快,一个就是最先瞭望到这场事端的瞿茹,另一个就是护士长杨杏娴。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到了那个“病人”近前,电光火石间谁也没看清究竟哪一个先触摸到了那“病人”的身体,接着,杨杏娴脚下一个使绊,瞿茹顺势一拽,那个“病人”应声扑倒在地,他也不是不想反抗,但是一来两个女护士速度太过迅疾,而他自己刚才由于体力耗费过度,已经力不从心,所以尽管他想抬起双臂做出自卫防御,不过身体似乎有些不听控制,还没做出搏斗的准备动作,就已经被撂倒在地。杨杏娴用十分专业的擒拿手法将那“病人”的左臂反别在背后,左膝顶在“病人”的后腰腰眼处实施压制,右脚踩住“病人”左臂上端的肩关节处,同时将擒拿在手的“病人”左臂狠狠拉拽着,疼得“病人”发出惨烈哀嚎。然而,哀嚎声还没有充分宣泄完毕,便戛然而止,因为瞿茹早已抬起右脚踩住了那“病人”的脸颊,不仅如此,她还将左脚悬空,把全部体重加载在“病人”的头上,瞿茹不菲的重量压得那“病人”只能呜呜勉强地呻吟,再想大声哀嚎是不可能了。这时,杨杏娴见到瞿茹高高在上的样子,却显得有些不屑,她觉得瞿茹有些画蛇添足,明明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制服这个“病人”,瞿茹却来多管闲事,因此她拉拽那“病人”手臂的力度更大了,配合着左膝与右脚的协作,使身下的“病人”处于更加痛苦的境地中,这下可苦了被压在地上的那个“病人”,他既要忍受手臂处的撕裂痛楚,又要承受着头上瞿茹要命的踩踏,剧烈的疼痛已经无以复加。杨杏娴加大了的力度此刻似乎占了上风,所以在神经系统的刺激下,趴在地上的“病人”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这下挣扎没有撼动牢牢控制着他的杨杏娴,却晃动了瞿茹的重心,毕竟她单脚站立,而且落脚点还是并不平坦的“病人”头部,所以没有准备的瞿茹被晃了下去,瞿茹的脚刚离开“病人”的头部,“病人”又一次惨烈地哀叫起来,声音之凄楚让听到的众“病人”无不心胆俱裂。瞿茹被晃掉后,她也显得极不服气,好像自己对那“病人”的征服能力被杨杏娴比了下去,所以为了争这口气,她再次抬右脚踩上了“病人”的脸颊,同时用悬空的左脚狠狠踢向“病人”的面门,病人左手被杨杏娴控制着,当脸部被瞿茹左脚踢中后,顿时鼻口川血,可见瞿茹这一踢力量之猛,还没等疼痛的感觉传到神经末梢,瞿茹的第二脚又重重踢中,几乎把那可怜的“病人”鼻梁踢断,这下“病人”不得不将唯一可用的右手挡住面门,脆弱的脸孔不能再承受瞿茹接二连三的重脚踢击了,然而瞿茹的攻击好像没有休止,左脚毫无停息地踢在“病人”的右手上,隔山打牛般又作用在“病人”的脸上,虽然“病人”的脸不如直接被踢中受到的创伤严重,但是十几脚下来,鲜血顺着“病人”的脸颊汩汩流到地上,把瞿茹左脚上的白布鞋都浸红了。杨杏娴也感觉到了这一轮瞿茹占了上风,自己脸上无光了,因此她又加大了拉扯“病人”手臂的力度,她的力量好像也无尽无休,这下可让那“病人”吃尽苦头,他的身体成了两个女护士明争暗斗的竞技场,两个女护士各尽其能,非要一较高下,看看究竟谁的“能力”更强。
          然而,就在那个“病人”开始吼叫“暴动”的时候,樊亚瑜跟很多“病友”们一样,心中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是跟着这位“先驱”一同揭竿而起,还是为求自保而按兵不动?相比于医护人员们来说,“病人”们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然而那该死的“啶酞胺”好像下在身体里的蛊毒,让这些“病人”们提不起丝毫的力气,所以真正动起手来,会有怎样的过程与结果谁也不知道,而如果不能得手,那么接下来肯定会遭到医护人员们残忍的报复。因此虽然很多“病人”们的脑中早已热血澎湃,却始终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响应,而当杨杏娴与瞿茹把那个“病人”以绝对压倒性优势制服后,两个女护士残忍的手段简直令人触目惊心,这下先前那些还在思想斗争的“病人”们刚才澎湃的热血瞬间变成了深深的恐惧,他们都在为没有头脑发热做出不自量力的举动而庆幸不已。樊亚瑜也有这种庆幸,但是他更为那个正在忍受煎熬的“病友”而伤感,平日里皮笑肉不笑的瞿茹笑里藏刀,竟然如此冷血无情,至于杨杏娴,樊亚瑜再次大开眼界,就算自己不被注射“啶酞胺”,恐怕也不会在同杨杏娴的搏斗中取得半点便宜,所以�院蠖杂谡飧錾沸牵?故窃对抖阕虐伞1恢品?诘氐摹安∪恕弊纯鲈嚼丛皆悖?餮?嚼丛蕉啵?蟊垡菜坪醣谎钚渔翟嚼?匠ぃ??涣硕嗑茫?翘醣郯蛏踔劣锌赡鼙谎钚渔抵苯铀撼断氯ァ>驮谡馐保?蝗幌炱鹆艘桓龌郝?纳?粑实溃骸霸趺椿厥拢俊苯幼牛?樗孀耪馍?驶埃?炱鹆嘶郝?慕挪缴??谌搜???ィ??街鞴芤缴?菩姥舐踝派畛恋牟阶幼吡斯?矗?吒??男?住斑翘!薄ⅰ斑翘!钡厍没髯诺孛妫?拖褚桓霭偎昀先说穆霾?谎????郝??从械闳萌舜?还?鹄础�
          杨杏娴好像对这位医生很顺从,她简要地描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而瞿茹却仍旧我行我素,傲慢地站在“病人”的头上,尽管不再用左脚踢击“病人”了,却并没有对主管医生的到来有所反应。唐欣洋的高跟鞋鞋跟足有七、八厘米,这使她看起来也很高,但是比起高高在上金鸡独立的瞿茹来说,仍是有着不小的高度差距,似乎瞿茹总要显得高人一等,不管是与谁比较。而唐欣洋并不像杨杏娴那样与瞿茹斤斤计较,她问明了事件的始末缘由,稍稍点了点头,对杨杏娴说道:“先放开他吧。”于是杨杏娴松开了“病人”的左臂,抬起左膝与右脚,放开了那“病人”,那个“病人”的左臂几乎自由落体一般荡落在地,好像跟他的躯干没有了联系。不过瞿茹不理会唐欣洋的指示,依旧右脚踩着“病人”的头,脸上泛着得意的微笑。唐欣洋也不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而杨杏娴却有所动作了,她弯腰抓住了“病人”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扯,“病人”被从地上瞬间拖动了半米,这一下力道奇大的拉拽又换来“病人”的一声惨叫,硬生生把他从瞿茹脚下抽了出来,瞿茹又一次险被晃倒,她这次有些生气了,不过她刚刚竖立起来的柳眉却在接触到了杨杏娴的目光后又平复了下去,因为她同样见到一向冰冷的杨杏娴这次也显得有了怒意,瞿茹也知道杨杏娴不好惹,所以她不想在这混乱的关头与护士长发生冲突,也就暂时让步了。愠怒的表情慢慢又恢复了笑意,不过由于心中不服气,瞿茹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别扭。
          唐欣洋似乎对一切都视而不见,那“病人”几乎奄奄一息,唐欣洋随即吩咐其她几个年轻的女护士道:“把他送到‘重症监护室’。”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之渐渐远去了。一听到“重症监护室”,樊亚瑜立即想起了昨天被靳桐领着熟悉医院环境时见到的那扇大铁门,毫无疑问,这个可怜的“病友”要被送去那里了,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处置”呢?
          接着,三个20岁出头的年轻女护士捧来了一张厚重的大褥子,把那个“病人”放在褥子一边,慢慢卷起大褥子,等卷完了,那个“病人”只有头部露在外面,身体、双臂、双腿都被牢牢巻在褥子中,根部连一毫米的范围也动不了,能动的只有头部了,樊亚瑜看了这种状况,心中惊惧不已,把这“病友”控制到这种程度,所谓的“重症处置”一定更加残忍,他觉得有点天旋地转,一入“重症监护室”,再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位“病友 ”就难说了,这家精神病院活脱脱一座人间炼狱,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当“暴动”的那个“病人”被用手术车推出大厅后,刚才负责戒严的那些女护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他“病人”们没有出现任何骚动,无形的警报已经解除,然而看过刚才杨杏娴与瞿茹“精彩表演”的其余女护士们也有些蠢蠢欲动,其中一个对近边的几个“病人”问道:“你们围过来干吗、也想zf吗?”被质问的“病人”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摇头摆手,说绝对没有,不过那个女护士就是要找别扭的,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一个瘦弱的中年男“病人”被那女护士扯住手臂,跟着被绊倒在地,只是那女护士的手法比照杨杏娴差了许多,存在许多被对方攻击的破绽,然而那个男“病人”又怎敢造次,只能投其所好地倒在地上,跟着,那女护士在他身上又踢又踩,好在力度不是很强,男“病人”只能咬牙忍耐。其她女护士也没闲着,效仿着这个女护士纷纷以莫须有的罪状对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病人”一番批判,接着便加以身体上的惩罚与羞辱,一时间,这个大厅又成了医护人员们施展淫威的场所,各种难以置信的行为在此起彼伏地上演着。樊亚瑜低下了头,生怕被哪个女护士盯上,免不了又是一番磨难,好在护士少,“病患”多,不是每个“病人”都能成为女护士发泄的对象,然而也并非每个女护士都是靠使“病人”痛苦而取乐的,樊亚瑜无意中发现靳桐就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厅里的众生相,她没有去欺负任何“病人”,虽然樊亚瑜也曾被她踩在脚下,但那些时候杨杏娴都在场,当着护士长的面,靳桐肯定不能不按院方的规定执行,而仔细一想,靳桐似乎是所有女护士里最为正派的一个了,想到这里,樊亚瑜不禁抬起了头,遥望着靳桐有些发呆,这里的女护士其实都挺漂亮,只是大多都像杨杏娴那样面无表情,冰冷刺骨,唯一一个有笑容的瞿茹又是那样心如蛇蝎,所以尽管她们都有着靓丽的外表,却令樊亚瑜敬而远之。这时再看靳桐时,联想到两天来对她的印象,樊亚瑜突然有点被她吸引了,也许是处在这样一种充满暴力、险恶的环境中,樊亚瑜觉得善良的人太过弥足珍贵了,所以尽管靳桐并没有做出什么善良的举动,但比起其她医护人员来说,却也是最善良的了,故而樊亚瑜主观地把靳桐看作了这家精神病院里的天使,就像茫茫黑夜中的一点萤光般,值得依赖。
          但这时,突然一个离得很近的声音矫揉造作地说道:“怎么了,254号,看谁看得这么出神啊?”樊亚瑜听到了这个声音,差点呕吐出来,说话的正是瞿茹,她就像一个不散的阴魂,一直游荡在自己的四周,樊亚瑜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自己无意中过于在意靳桐的举动,因此大意了对瞿茹的躲避,此刻又被瞿茹缠上,当真令樊亚瑜头疼万分。然而,见识了瞿茹的“真本事”后,樊亚瑜再也不敢针锋相对了,甚至连最近屡试不爽的“非暴力不合作”行为都要收敛了,他连忙又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答道:“没……没看谁。”然而瞿茹刚才被杨杏娴盖过了风头,正好心里不顺,因此对樊亚瑜她没有任何放过的意思,她直接就对靳桐喊道:“小桐啊,你新来的‘患者’被你迷得失魂落魄了!”这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却把樊亚瑜吓得汗毛倒竖,瞿茹这也太单刀直入了,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当樊亚瑜脑中一阵混乱时,靳桐却走了过来,她听到瞿茹的喊声,有些莫名其妙,因此走近些来问个究竟。当她听到瞿茹又一次描述樊亚瑜如何痴迷地偷看自己时,靳桐顿时十分脸红,她看了看樊亚瑜,又看了看瞿茹,不满地对瞿茹说道:“你胡说什么,少在这里造谣!”瞿茹也看了看樊亚瑜,又扭回头对靳桐说道:“你对他这么好,当然人家会对你有意思了,你要是像我这样拿他当人体秤,他就不会对你有幻想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可不能对‘患者’有想法啊!”靳桐连更红了,她看樊亚瑜的眼神也增添了几分怒意,在瞿茹的挑拨下,靳桐上了钩,她为了急于表明自己的无辜,未及细想,便对樊亚瑜命令道:“254号,你给我躺下!”
樊亚瑜这时心头一下涌上很多感受,既对靳桐情非得已下达的命令感到为难,又对瞿茹煽风点火的行为感到愤慨,当然,愤慨的情绪占据主要地位。因此他不由得瞥了瞿茹几眼,虽然眼神中不敢表达出太多的忿恨,但心里却早已怒火中烧,假如自己现在不是置身于瞿茹的地盘,假如自己现在没有被注射那些该死的“啶酞胺”药剂,樊亚瑜真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抽瞿茹几计耳光。
             靳桐见状,也没客气,几步走到樊亚瑜近前,抬腿便迈上了樊亚瑜的身体,因为带着怒意,所以动作很快捷,这时的靳桐不再考虑樊亚瑜的感受了,双脚挪动了几下,寻找最为合适的落脚点,动作很是生猛,不言而喻,樊亚瑜被踩得苦不堪言。为了减轻肠胃所受的压迫,樊亚瑜不得不蜷起双腿试图凝聚起腹肌来抗衡,然而靳桐的体重也不可小觑,虚弱的樊亚瑜勉强拼凑起来的那六块软绵绵的腹肌很快便在靳桐双脚的踩压之下溃不成军,樊亚瑜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肠、小肠、盲肠、十二指肠被靳桐体重所产生的压力挤在一起,疼得撕心裂肺。靳桐高高在上看着樊亚瑜痛苦万状的表情,刚刚所产生的怒气稍稍消去了一些,不过她并不知道樊亚瑜这时的想法,不知道樊亚瑜把她看成是这家满是乌烟瘴气的“精神病院”里唯一的亮点,所以她并没有对樊亚瑜表现出相应的怜悯,任凭樊亚瑜在自己脚下受苦、呻吟,因为靳桐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向瞿茹证明自己绝对没有像她说得那样对樊亚瑜有所照顾,并且在樊亚瑜面前,自己还是有威慑力的。 樊亚瑜已经在靳桐脚下躺了5分钟多,几乎要到极限了,腹部就像一团烂泥一般被靳桐双脚踩得稀松扁平,高高凸起的肋骨与深深下陷的肚子形成了鲜明对比,樊亚瑜现在不仅是感觉到腹部痛苦不堪,就连耳膜处也胀裂剧痛,整个身体都要崩溃了。靳桐也看出来樊亚瑜不行了,但是她脸皮太薄,怕自己一旦走下樊亚瑜的身体,又会被瞿茹找到把柄讥讽,所以一直在做着思想斗争,迟疑着是否从樊亚瑜身上走下去,放过他。而瞿茹这时却洋洋得意,眼看靳桐着了自己的道,一种奸计得逞的满足感油然而生,靳桐要是真把樊亚瑜踩得重伤不堪,甚至危及生命,那么肯定要受到院方的处分,因为这家医院医护人员们心照不宣的准则是可以无限制地欺辱、折磨“病人”们,但是绝对不能出现死亡或者重伤的情况,所以医护人员们都要有一定分寸,而眼下如果靳桐再继续踩在樊亚瑜身上几分钟,估计樊亚瑜的内脏就会严重受损,毕竟“啶酞胺”的作用下,“病人”的身体机能大大打了折扣,到时候不仅靳桐要承担后果,就连靳桐的上级,那个跟瞿茹明争暗斗的护士长杨杏娴也要负连带责任,那样瞿茹就会出了今天的一口恶气,至于樊亚瑜,只不过是瞿茹策划的这场游戏中的一枚棋子,他的安危死活瞿茹是不会有一点点在意的。
          虽然此时一楼大厅中还上演着许多不堪入目的粗bx为,但是靳桐踩着奄奄一息的樊亚瑜这个场景却在渐渐成为舞台的焦点,很多医护人员与“精神病人”们还是把目光投来了这里。眼看自己成了全场的核心,靳桐也觉得不太自然,她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况且自己也并不是在做着什么光彩的事。这时,幸好与靳桐关系很好的同事郁楠脑筋一转,想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她蹲下身来对着樊亚瑜的耳朵大声叫道:“不是让你量体重吗,254号,你倒是说啊,到底小桐多重?”她之所以说这么大声,就是因为现在樊亚瑜的意识状态有些模糊了,不大点声说,怕樊亚瑜听不到。樊亚瑜受了点拨,突然来了些精神,觉得自己摆脱现在的困苦局面似乎有了点希望,因此,他鼓起胸中微乎其微的一口游丝之气,艰难地读出了一个数据:“120斤。”紧急关头,樊亚瑜也不去考虑把靳桐说得这样沉重,会不会令靳桐不悦。其实即使令靳桐不高兴,樊亚瑜也没办法了,因为他只能读出这一个数字了,说完了这个数字,樊亚瑜的胸口被靳桐的左脚踩得深深凹陷,肺部几乎被踩扁,樊亚瑜再也不能吸入一丝空气了。         而靳桐恨不得马上从樊亚瑜身上走下去,有了郁楠给的台阶,樊亚瑜也鼓尽最后一丝力气给出了一个自己体重的读数,靳桐连忙敷衍地说道:“对了,我就是120斤。”跟着便匆匆迈步走下樊亚瑜的身体,随着胸口与腹部的压力消失,樊亚瑜如同引风机一般,疯狂地吸起空气来,而当吸入的空气把他几乎扁平的身体撑得鼓到了极限,他又如同鼓风机一般剧烈地吐出了这一大口气,疾风劲草般的呼吸伴随着樊亚瑜惨烈的呻吟,让人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这个时候靳桐才意识到自己的踩压给这个“新病人”带来了多么严重的痛苦与伤害,樊亚瑜呼吸了十多口气后,窒息所产生的痛苦渐渐平复,但紧接着他胸腹间因为受迫所造成的肌肉、神经组织挫伤又摧残着他的身体,不得已樊亚瑜伏倒在地双手想要揉抚一下受伤的胸腹,但手指刚刚接触到受伤位置的肌肤,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立即令他龇牙咧嘴,表情难看至极。这时的樊亚瑜正在用他毫无夸张成分的动作行为演绎着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是如何在痛不欲生的恢复过程中咬牙坚持的。
          这时的靳桐与郁楠都不敢去碰樊亚瑜了,从他的状态来看,似乎真的会被一根稻草压死。但是一旁的始作俑者瞿茹却走上前去,当她走到樊亚瑜近前时,靳桐极为紧张也极为不忍,她怕瞿茹再踩踏樊亚瑜的话,樊亚瑜真是在劫难逃了,所以她想喝止瞿茹,还没开口,瞿茹已经有所动作了,但他并没有再次踩上樊亚瑜的身体,而是用鞋底在樊亚瑜脸上蹭了几蹭,鞋底处的灰尘虽然不多,但却在樊亚瑜的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瞿茹当然也知道樊亚瑜身体状态已是强弩之末,这时自己再去双脚踩压他,出了事故自己还要负连带责任,所以没有用暴力,而是采用羞辱的方式打击樊亚瑜的心理。樊亚瑜顾不得瞿茹羞辱自己的方式了,当务之急是要尽量抚平胸腹处的伤痛,哪知瞿茹嘴上也毫不放松,脱口说道:“嘿,254号。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铃声来,靳桐与所有医护人员都抬头看了一眼大厅的挂钟,上午10点整了,吃过早饭后,大厅里发生了一系列事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0点了。所有医护人员纷纷停止了手头的“治疗”工作,一同向一楼办公室所在的走廊走去,因为医护人员们行进的方向一致,所以一个个白色的身影慢慢汇集成了一支队伍,人数足有好几十,这个较为壮观的队伍也对所有的“精神病人”们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此强大的阵容,“病人”们最好不要造次。
          医护人员们走得一个也不剩了,“病人们”暂时可以逃避开身体上、心理上那些光怪陆离、惨无人道的折磨了,但是每个“病人”却像被设置了固定程序一般,纷纷排起了队列,虽然队列不是很整齐,不过每个“病人”站立的位置距离自己前后左右的“病友”至少有2米远,而且都深深低着头,嘴闭得很紧,没人敢发出一声。顷刻间大厅里极为安静,只有受到重创的樊亚瑜不时发出阵阵呻吟,还在痛苦地恢复着,但外界环境突然变得如此安静,加上身体上的痛楚感慢慢消减,樊亚瑜还是察觉出了异样,他慢慢抬起头来,见到“病友们”如此规模的架势,不由得令他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都像认罪忏悔般低头而立,樊亚瑜虽然搞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不过经历了两天的非人遭遇,他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眼前所见的情景一定又是院方的一些不成文的规章,自己如果不同“病友们”一样遵守,搞不好还会遭来意外之祸,现在的身体状况可经不起任何折磨了,于是,他艰难地咬紧牙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也像其他“病友”那样低头站立,哪知道他站得距离其中两个人很近,那两个人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后退出一段距离,直到与所有方向的“病友”们间距离足够远了,这才停下来,同样,其他“病友”也相应地挪动了一段距离,就好像身上都装了同极相斥的磁石一样。
          大厅里寂静无声,这些“病人”们就如同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对于这些深受“啶酞胺”折磨的人来说,持久站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而对于既被注射了“啶酞胺”,身体上又受到了严重伤害的樊亚瑜来说,这个站立等待的过程则更为艰难。过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厅的挂钟显示时间是上午11点,一个个身穿白衣的身影鱼贯走出那条黑暗的走廊,见到医护人员们回来了,“病人”们似乎是得到了特赦的命令,终于可以不必保持一定距离的站立姿势了。有的“病人”干脆瘫坐在地上,揉搓着酸麻的大腿,但是没人敢躺下休息,生怕被哪个女护士当成地毯而踩踏。
          樊亚瑜也瘫坐在地,刚才长时间的站立令他身心俱疲,不过樊亚瑜在这一个小时的站立时间里,思维并未停止,他根据所见情景大致猜测到所有的医护人员一定是被院方的管理者叫到一起,不知是布置工作内容,还是听取医护人员们的汇报。而从“病人”们在医护人员们离开后如此熟练的站队来看,这个程序也应该是每天都存在的。每天10点到11点医护人员们都不在现场,这个阶段看似一个对“病人”们十分有利的时机,不过没有一个“病人”敢交头接耳,说明肯定这里的人都处于监控的状态下,就跟睡觉的“病房”一样,所以,这个时间段里,还是不要有什么冒险的举动为好。
          又过了近1个小时,到了午饭时间,那个很照顾樊亚瑜的女伙夫仍旧多给了樊亚瑜一个馒头;接着就是下午的劳动时间、自由活动时间、放风时间、打针时间、晚饭时间……。一切又如同昨天樊亚瑜开始这里的“正常生活”一样,不过樊亚瑜这次学乖了,睡前把杨杏娴的袜子洗得干干净净,所以,次日早晨,杨杏娴没有找到修理樊亚瑜的把柄,也就作罢了。这样,每天都是固定的模式,在指定的时间做指定的事,一下子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樊亚瑜渐渐习惯了作息时间,当然他的身体也不知道被瞿茹等女护士踩踏过了多少次,而靳桐为了不让瞿茹找到挑拨的理由,每天也要拿樊亚瑜当一次人体秤,只是樊亚瑜一说她有120斤重,靳桐便走下他的身体,纯属一个敷衍的过程。一切看似归于平静,不过,樊亚瑜逃离魔窟的决心没有丝毫的改变,而这段期间,他已经掌握了很多他觉得有重要意义的信息。
其中有这么4方面的信息对樊亚瑜极为重要,首先,他弄清楚了为何瞿茹没有任何头衔,在这家精神病院里却如此横行,原来每天下午劳动之前才出来露一次面,给大家讲话的那个老大夫就是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他叫瞿敬堂,瞿茹就是他的侄女,有了院长当叔父,瞿茹自然肆无忌惮,这个信息是樊亚瑜一次在给两名女护士当“坐垫”时,那两名女护士闲来无事山南海北一顿胡扯时不经意间泄露的,那两个女护士明显低估了被她们压坐在身下的“坐垫”,以为这个254号“病人”跟之前所有“病人”一样,已经丧失了抗争的意识,所以闲聊时并未留心,樊亚瑜就是因此获益的。第二条很有用的信息就是护士长杨杏娴仅仅27岁,却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了,所以杨杏娴心理受了打击,性格变得很是冷酷,这个信息是樊亚瑜一次在被女护士们抓去当劳工卖苦力的时候得知的,那次樊亚瑜拖着乏力的身体去打扫女护士们的寝室,在一旁监工的几个女护士仍是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一些或是道听途说或是证据确凿的话题,因为她们都很年轻,所以都在抱怨在这里工作,无法交男朋友,实在太憋闷了,其中一个女护士却说道:“就算结了婚又能怎样,一月才有一天假期能休息,交了男朋友、结了婚,迟早也得像护士长那样被老公甩了,谁能容忍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的婚姻……。”就这样,樊亚瑜又通过一次机会获得了这个重要信息。第三个信息就是这家精神病院居然也能与外界联系,樊亚瑜住进这家精神病院的第10天,来了一个市民政厅的领导,院方看来很重视这次领导视察,提前很多天便让所有“病人”们打扫卫生,把地面擦得铮亮,然后拉上长长的条幅,挂起了热烈欢迎等内容的标语,医护人员们都换上了洗得干干净净的白大褂,“病人”们的病服也要干净整洁,但是当民政厅的领导们到了近距离与“病人”们亲密接触、亲切慰问的时候,樊亚瑜等人却被安排在了距离民政厅领导们很远的地方,而距离那些领导很近的“病人”们却明显受到了院方的“指示”,有的表现得浑浑噩噩,有的表现得很是激动、情绪不稳,在用他们的肢体语言展示着他们“病情”的严重,民政厅的领导们当然不能跟“精神病人”们深入地交流谈心,了解了一番情况�院螅?愣�院长瞿敬堂与主治医师唐欣洋等人交待官方的意思,其内容无非是“要重视精神病人们的生活质量,要以积极的、耐心的、负责的态度来照顾这些‘病人’,争取让‘病人’早日康复,或是让‘病人’们最大程度地获得治疗效果……。”最终,民政厅的领导们离开时,还不忘了赞扬一下院方医护人员的辛苦,平时趾高气昂的院长瞿敬堂显得很是感激,一个劲地与民政厅的领导们握手、点头哈腰,只是主治医师唐欣洋仍然显得面无表情,对任何人、事物都不以为然。这第三个信息显得尤为重要,因为有机会同外界接触,就有向外界揭发这家丧心病狂的“精神病院”之黑暗本质,只是这一次樊亚瑜因为是新“病人”,为了预防他做出意外举动,于是他被注射了加量的“啶酞胺”,樊亚瑜这一天动一动就会头疼不已,双腿酸软,所以他也根本无法接近那些民政厅的领导们,更别说喊冤告状了。而需要说明的一点就是那天民政厅领导来视察的时候,这一天的作息安排少了一项,那就是下午的劳动,“病人”们这一天不用制作寿衣了。而第四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樊亚瑜知道了食堂那个总是照顾他的女伙夫的姓名了,她叫武姗,今年25岁,这也是由于那一天民政厅领导来视察的缘故,因为除了医护人员们与“病人”们要穿得干干净净,食堂的工作人员也必须服装整洁,因此那三个给“病人”们盛饭盛菜的女伙夫也脱下了脏兮兮的、满是油污的工作服,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因为旧的工作服怎么洗也洗不出来本色了。不仅要服装整洁,还必须佩戴写有个人基本信息的胸卡,所以樊亚瑜在打饭时留意了一眼,那个平时打饭总是多给樊亚瑜一个花卷、一个馒头、几两米饭的女伙夫就是武姗了,因为樊亚瑜能感觉到这个又高又壮的女伙夫对自己不错,假如将来有急需的话,指不定这个女伙夫能帮上忙。唯一一点有些遗憾的就是平时极少露面,只有在下午劳动前才同院长瞿敬堂一起来到大厅向所有“病人”训话的那个中年女医生叫什么名字,樊亚瑜始终不得而知。民政厅领导来视察那天,那个中年女医生也带着胸卡陪同视察,但是樊亚瑜被安排在远离视察组的区域内,所以他看不清那女医生胸卡上的名字,樊亚瑜一直觉得这家精神病院中,对待“病人”手段最为残酷是护士长杨杏娴,最为艰险狡诈的是瞿茹,然而,真正厉害的角色还是院长瞿敬堂、主治医师唐欣洋以及那个不知姓名的中年女医生,他们三人才是这家精神病院的核心,所以的其他医护人员必须唯他们马首是瞻。想要实现逃出这里,并把这家医院的黑幕公之于众的目的,樊亚瑜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情况要了解,为那最后一搏所做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充分,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所以,面对瞿茹等女护士越来越变本加厉的折磨,樊亚瑜也只是咬牙坚挺,而且樊亚瑜越来越显得成熟,受到身体上的压迫,心理上的打击,樊亚瑜也显得很是无动于衷,并没有表现出以往的愤怒与冲动,所以大多时候,瞿茹都只能落得自讨没趣的结果,不过尽管如此,樊亚瑜每次也会被修理得很惨,有好几次都被瞿茹、杨琳琳等女护士多人同时踩在脚下,被要求称量出她们的总重量,樊亚瑜在被几百斤的重量压榨的情况下,说话都几乎不可能,所以根本给不出准确的读数,结果被硬生生踩得呕吐了。之后还要拖着伤疲的身体把自己的呕吐物打扫干净,晚上得以休息时,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创口疼得他难以入眠,能在这种环境中活下去,可见樊亚瑜的毅力的确很坚强。
          但就在樊亚瑜决心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划时,一件意外却打乱了他所有的努力。在一个周二的上午9点左右,本来是“病人”们接受“辅导性治疗”的时间,樊亚瑜这时也不躲躲藏藏了,哪个女护士想来以某种理由欺负他、羞辱他,就随便好了。果然,瞿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樊亚瑜近前,樊亚瑜也看到了她,不过樊亚瑜早已锻炼得心如止水,所以表情依旧显得麻木,瞿茹的存在与否樊亚瑜表现得很不在乎。瞿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254号,你今天是想当‘人体秤’呢,还是想当我的坐骑呢?”樊亚瑜冷冷回答道:“我说相当‘人体秤’,给你测完体重后,你一定还会让我当你的坐骑;反之我说想当你的坐骑,你把我骑得精疲力竭,之后还会再踩上我的身体让我给你量体重,所以我还是两样都来吧。”早已无视自己身体的樊亚瑜用平静的话语回击了一下瞿茹的挑衅。瞿茹听了,挤出了一丝笑容,低声说道:“你看来愈加不好对付了呢,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喔,现在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约束在院方管理条例框架之下的,如果你犯了错误,我对你的惩治可就不受那个管理条例限制了,所以你要小心啊!你给我躺下吧!”瞿茹这番话说得很是含情脉脉,但一字一句听来,却充满了令人脊背发凉的恶毒。樊亚瑜不再跟瞿茹做口舌之争,他躺在了地上,瞿茹突然高高跃起,双脚狠狠踩落在樊亚瑜肚子上,这是她之前不曾使用过的暴力手段,而毫无准备的樊亚瑜也没有想到瞿茹会如此残忍,瞿茹不菲的体重加上强大的冲击力踩得樊亚瑜腹中一口酸水直往上反,险些喷吐出来。再看樊亚瑜时,发现他眼球中布满了血丝,脸色红得吓人,可见瞿茹这一记凌空跳踩给樊亚瑜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由于樊亚瑜受到重击后身体本能地翻转蜷曲,所以瞿茹落到樊亚瑜肚子上后没站稳,被晃了下去,不过她不慌不忙,又走到樊亚瑜近前,带着满意的笑容说道:“哦,我本想跟你开个玩笑呢,没想到你这么大反应啊,好了,热身完毕,快点躺好啊,我要踩上去了,今天给我测得准一些啊!”樊亚瑜腹中绞痛不已,嘴里的味道由酸转咸,不知是不是被踩得吐了血,面部表情再也不能保持麻木了,而是变成了极度的痛苦。即使在这种深深的痛楚中,樊亚瑜也不想过多与瞿茹纠缠,他强忍着放平了蜷曲的身体,躺在地上,不过这次他做了准备,鼓起了腹肌严阵以待,防止瞿茹再给他一记跳踩,如果仍旧没有准备的话,那自己可吃不消了。
          就在瞿茹准备再次踏上樊亚瑜的身体时,突然郁楠快步走了过来,她对樊亚瑜说道:“254号,唐医生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要快。”这一下把樊亚瑜弄得一愣,这个时候怎么唐欣洋会找他呢,而且看郁楠的样子,好像很紧急。而瞿茹这时抬起了左脚正要踩下,听到了郁楠的话,她便又将左脚放下了,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得很意外,低头看了樊亚瑜一眼,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坏笑,便转身走开了。瞿茹的眼神很异样,樊亚瑜更加糊涂了,这时郁楠又催促了一遍,樊亚瑜便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腹部的剧痛仍然不时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走起路来都要小心翼翼,因为动作过大也会牵扯得腹部疼痛感加剧。
          樊亚瑜跟随着郁楠进入了那条黑漆漆的走廊,来到了唐欣洋的办公室,敲门进屋,郁楠留在了门外,樊亚瑜看到了唐欣洋坐在办公桌前,边上站着杨杏娴,樊亚瑜见到杨杏娴便有些发怵,不敢摆出对待瞿茹时的那种不配合的态度了。而除了这两人,屋里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她的服饰很是时尚,樊亚瑜在入院以前也算见多识广,一瞥那女孩衣饰鞋帽的商标,就认出来了那些都是奢侈品,可见这个女孩的来路不一般。接着,樊亚瑜闻到了屋子里有一股浓烈的女士香水味道,这间屋子樊亚瑜来过几次了,但之前都没有闻到,所以这味道肯定是从这女孩身上发出的,那个女孩带着一些不屑的表情看了樊亚瑜几眼,然后对唐欣洋说道:“唐医生,看来他的样子还不是很严重呢!”唐欣洋淡淡答道:“他的适应能力还算很强,与之前的‘病人’不太一样。”那个女孩点头说道:“他的确是个不一般的家伙,千万不可以对他掉以轻心啊!”唐欣洋似乎觉得这女孩的叮嘱很是多余,因此没有回答。女孩看了几眼唐欣洋,见到她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态度,感到有些尴尬,就又转过头来对樊亚瑜道:“嘿,这位电台的名嘴,在这里的‘疗养’生活还算快乐吗?”一听这话,樊亚瑜心中压抑了好久的情感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爆裂开来,他顿时激动得浑身颤抖,用哆嗦的口齿说道:“你……你说什么,你是什么人,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从这个女孩简单的一句询问中,樊亚瑜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抓来这家“精神病院”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她,因此樊亚瑜发狂一般想要弄清事件的真相,他顷刻间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不过那个女孩却偏偏不如樊亚瑜所愿,对他最想知道的情况守口如瓶,反而说道:“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刚才是胡说的,你别在意啊!”樊亚瑜哪里肯罢休,他近来说话一直是低声慢语,但这时早已控制不住,大叫道:“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鬼地方来?”那个女孩还没开口说话,唐欣洋却开口道:“254号,你好像又病情加重了,你的情况在你登记入院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介绍过了”一听到唐欣洋冷若冰霜的话语,樊亚瑜顿时一激灵,激动的情绪一下子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遏制住了,跟着,樊亚瑜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下,向前扑去,同时脚下又被绊了一下,浑身乏力的樊亚瑜重心不稳,顿时摔倒,跟着,他的脸被一只脚狠狠踩住,不用问,唐欣洋与那个女孩都没有动,所以这只脚肯定是屋子里另一人——护士长杨杏娴的,樊亚瑜挣扎着想抬起头,无奈杨杏娴踩得太用力,樊亚瑜被踩得喘气都很困难,他只能在眼角余光处看到那个女孩得意的奸笑与唐欣洋毫无表情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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